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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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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待打下去的一掌悄悄收起,他是在發夢吧?好像聽人說過閉著的眼珠急速顫動或轉動是發夢的現象。 正在研究他發夢的表情,就那麼突然的,他就睜開眼睛,看見面對面的璞玉。“你——”她嚇了一大跳。 “她穿著是一雙月白的緞子鞋。”他說得那樣莫名其妙。“鞋頭有球白羽毛。” “什麼?”她退後一步。“你說什麼?” “她——”他怔一怔神,坐了起來。“啊?我又發夢了。” “你真在發夢了。”她被引起了興趣。“你的眼珠顫動得好厲害,臉上還有表情,我猜你在發夢。你夢見什麼?” “我——”他眉心微蹙。“沒什麼。” “誰穿月白緞子鞋,前面有球白羽毛。你剛才說的。”她不放鬆。“一個女人?” 他想一想,下意識長長的透一口氣。 “你信不信夢可以連續夢十幾年,而且越夢越長?”他說。 從來沒對任何人提過的事,就這麼自然的告訴了璞玉。 “什麼意思?不懂。” “我是說夢像電影鏡頭般,把故事——一幕幕的展出來;從少到多,從短到長。” “不可能吧?夢都是亂七八槽的,而且夢過就算了,怎麼加長,從少到多,從短到長像電影故事。” “真的。”他再吸一口氣。“我就有這樣一個夢,十幾二十年了。”他說。 他把那個有檀香味的夢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夢裡的一切太清晰深刻了,他講得十分清楚,清楚得就像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一切似的。 “在飛機上我夢見她的手,手捧著銀盤,象牙色細瓷碗中冒熱氣。前幾天我夢見一隻細緻的女人腳邁進屋子,剛才——”司烈搖搖頭。“我看見月白色的緞子鞋,有球白羽毛的。” “你不該醒來,夢不就繼續做下去?” “不會。我感覺到不會,而且是很自然的醒來,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他吸一口氣。 “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 “這是我三十年最大的秘密,”他笑。“也是我的秘密樂趣,現在跟你分享了。” “你不必告訴我,”她說;“或者你說了之後夢就不再繼續了呢?” “不會吧?”他呆怔一下。“這夢——我覺得它想告訴我什麼?” “誰想告訴你?” “不知道是誰。造物主?命運?”他攤開雙手。“我不知道。” “慘了。你前世造孽,這輩子要還。” “你信這樣的事?”他望著她。 “因果循環,是不是?”她不敢肯定。“世界上我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我覺得這個夢,這件事很有趣,”他說:“除我以外,不知道別人有沒有。” “可以登報問一問。”她笑。 “還有,有人能懂夢嗎?” “聽說一些法師,”她舉手搖一搖。“對了,就是一些法師會懂。” 法師。誰提過這兩個字嗎?就在最近的時間裡。法師。啊——愷令說的那個比丘尼,念大悲咒令人流淚,念金剛經百聽不厭的法師。 “愷令,”他叫起來。“愷令認識法師。” “還等什麼?”璞玉跳起來。 “這麼晚了,”他看看表。“而且——遲一步再說,我想再等一等。” “等那夢再長些,看到情景再多些時?” “不。”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不,不要找愷令,我不想其他人知道這事。” “這並非什麼大事。” “你知道就行了。”司烈搖頭,很堅持。“這夢慢慢的來也許另有深意,我們不要強行求解。” “這算什麼?”璞玉笑。“不過你這麼一個人加上這麼一個夢,夠特別也夠浪漫。” “浪漫?說不定要我的命才真。” “胡說八道。”她大叫一聲。“別嚇我。” “誰知道夢裡將展示什麼?又誰知道命裡將安排了什麼?”他摸摸她頭髮。“我走了。” “路雖然近,請沿途勿胡思亂想。”她關心的送到門口。 “擔心我?還是擔心你的九一一?”他替她關上大門。 在車上,他並沒有立刻開車,剛才的夢境再一次回到腦裡。那只纖細的腳,還有那只精緻的月白色緞子鞋不是普通女人穿的,現代似乎也有,那麼,夢中女人是現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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