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寒柏點點翠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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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柏沉默而後悔的望住嘉嘉,真的,他中了什麼邪?即使嘉嘉再好、再熱情,他怎能搶兒子的女朋友?難道父子情不及女孩子重要?他——真是這般下流? 「嘉嘉,好抱歉——」士柏不知道該怎麼說。 「該抱歉的是我,是我引誘了你,是我弄出來的事。」嘉嘉坦然承認,她看來很懂事。「怪你是不公平的。」 「不,是我不好,嘉嘉——」 「你想結束我們的關係,是嗎?」她笑得豪爽。 「你知道,孝威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能失去他。」士柏困難的。 「但是,你已經失去他了。」嘉嘉說。 「我們再下去,事情——不會更糟嗎?」士柏說。、 「最糟也不過如此了。」嘉嘉走近他,「你要結束,我也不怪你,不過——我愛你,士柏。」 「嘉嘉。」他握住她的手,又猶豫了。 他是天生的情種,他不敢傷女孩子的心。 「我會一直愛你,直到不能再愛。」她肯定的,她眼中有勇敢、堅定的光輝。 十七歲的女孩子,那不是容易的事。 他拍拍她的手,矛盾極了。他是沒有辦法同時擁有嘉嘉和孝威的。這件事情一開始就錯了,錯得一場胡塗,還能補救嗎? 「明天找到孝威——再談。」他說:「回去吧。」 她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又退回來。 「士柏,孝威和我之間,你沒有選擇餘地的,對嗎?」她似笑非笑。 「他是我兒子。」士柏撫撫頭,按響喇叭。 門開了,他逕自開車進去,他不再理會嘉嘉,他覺得突然又煩又亂起來,事情怎麼弄得這麼糟呢?他會就此失去唯一的兒子嗎? 把汽車扔在花園,頭也不回的直沖上樓。他在想——該告訴曼佳?或者曼佳能有好辦法挽回一切? 曼佳坐在床上,略有所思的望住他。 「你——看見一切了?」他問。 「是。」曼佳坦然承認,「我看見孝威深夜出去,我擔心他,並非想知道你們的事。」 「你認為——該怎麼辦?」他望著曼佳。 曼佳平靜卻顯得無奈。 「我不知道。」她搖頭,「假若孝威要離開家,你就讓他離開一段日子吧。」 「行嗎?」士柏完全失去了灑脫。 「你只能這麼做。」曼佳當然也有私心,孝威也知道她和康維的事啊! 「我可以和嘉嘉斷絕來往。」在某方面,士柏很天真。 「問題在孝威,是不是?」曼佳說。 士柏歎一口氣,大步走向浴室。 第一次,他在女孩子的事上遇到麻煩,他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的,他完全沒有面對失敗、挫折的經驗,或許,這是他應得的一點教訓。 曼佳仍然坐在床頭等他,她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若能開誠佈公的談一次,士柏不再到處留情,那她——也可以不必再深陷了,是嗎? 她發覺,她並不真的瞭解士柏,像那天清晨,她從溫室回來,士柏竟是一句話都沒說,甚至不問她黑天半夜去溫室做什麼。那——他眼中的若有所思、若有所悟表示什麼?他該說一些話的。 士柏進浴室五分鐘了,突然傳出來一陣又一陣的呻吟,是士柏,他怎麼了? 「士柏,」曼佳奔著進去,「怎麼樣?那裡不舒服?」 士柏坐在浴缸裡,滿頭豆大的汗珠——那是不正常的虛汗。他捧著心口,一臉的痛苦。 「心臟痛,」他勉強說:「好像——抽筋。」 心臟會抽筋嗎?曼佳可不知道,她慌亂的幫著士柏按摩,又拿出些萬金油、白花油亂抹一通。 「好些了嗎?」她用力揉著。 奸半天,士柏長長透一口氣,推開曼佳的手。 「好些了,」他說:「真是痛得邪門。」 「玩得太累了吧。」曼佳緊張得滿頭大汗,「你似乎從來不注意身體。」 士柏望住曼佳,向來一絲不苟的曼佳這時頭髮鬆散了,衣褸也不整齊,看來另有一種動人的風韻。他一把握住曼佳的手,動情的說:「曼佳,你真美。」 即使是夫婦,曼佳也臉紅心跳了,士柏從來沒有這麼說過她,何況是這樣忘我的。 「不舒服還這麼不正經。」她想掙脫他的手。 「曼佳,」他把她拉到懷裡,也不理會渾身是水。「沒有一個女孩子比你更有風情,知道嗎?」 「你——」她的臉更紅,也更嫵媚了。 「我真想吃了你。」他低頭吻她。 「——」她用力推開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 「曼佳——」他好詫異。她怎麼了?夫妻倆不能親熱嗎?她那模樣活像十八歲的害羞女孩。 「快抹幹,穿睡衣,」她快步走出浴室,「在冷氣裡容易著涼。」 士柏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他很少有這麼好的興致,想不到曼佳竟拒絕了,他——發覺竟也不瞭解她。 走出浴室時,他已平靜。 曼佳半躺在床上,毛毯蓋得四平八穩,一副怕士柏會去侵犯的樣子——士柏笑一笑,回到自己床上。 「我們之間有隔膜,曼佳?」他問。 「我不覺得。」她似乎想睡了。 「是不是你嫌我冷淡了你?」他問。 「別瞎疑心。」她說:「快睡,忘了剛才不舒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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