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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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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時。後來又去哈佛拿了P。H。D,然後又去了羅馬。”她用平淡的語氣說:“現在大概在羅馬,不過這都是聽人說的。” “聽人說的?你們沒有聯絡?”他覺得好奇。 “沒有。”她皺眉,垂下頭。“離開香港後我只見過他一次。就沒有聯絡了。” “他在外國結了婚吧?”他輕鬆地。“只有結了婚才會忘記以前的朋友。” “不——他做了神父。”她黯然。 他似乎已經聽出她聲音中的不妥,意外之餘也不敢再問下去,他不是采人,他知道,這個“朋友”該是與眾不同的吧?或者——有段故事? “哦!香港仔我去過一次,岸邊很髒,上了船就很好,調然是兩個世界。”他聰明地轉了話題。 “這正是香港的特點。”她吸了一口氣,她不能在初識的朋友面前失態。“有很多地方——我指的是香港,會給人很明顯的分界,兩個不同的世界,我們已見怪不怪。” “這種現象世界各地都有,不過香港明顯些。”他說。 『』知道為什麼嗎?”她笑。“因為香港地方小,進步的腳步卻和世界各大都市看齊。所以,它的小和人多,把各大都市中分散的東西都集中在一起,而有濃縮的感覺。” “你說得對。”地點點頭。“香港的確給我濃縮的感覺。” “這裡成功容易,成名容易,只要有機會,就可以扶搖直上。”她很透徹。“也許在別的地方要奮鬥十年才有成就,但在這兒卻不同,只要有機會。” “我u白你的意思,難怪很多人都湧來香港,”他搖頭,“連那些自視甚高的洋人都愛來,容易成功啊!” “也不一定,這得看這個人有沒有機會。”她說。 汽車終於駛人香港仔,車輛減少了,他們都透一口氣,不覺把車速加快。 “我聽公司的女孩子說,你將接替你們公司老總的職位,是嗎?”他忽然說。 “不知道啊廠她笑。“我當作希望啦,出來工作的人,誰不想努力往上爬?” “努力加上機會,是不是?”他問。 “還沒有成為事實,還不知道。”她笑。“你才來香港,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聽見有關你的消息,難免多注意點。”他望著她。 “我該謝謝你的關心嗎?”她笑。 “那天在文華碰到有個高高的男孩,很斯文的——” “你說費烈?”她立刻說。“也是『老』朋友之一,他是劍橋的,人非常好。” “你的男朋友?”他開了玩笑。 “我?”她呆愣了半晌,“人家的丈夫才對。費烈和我之間向來只是朋友。” “看來是我小心眼兒了。”他笑。 “小心眼兒?”她不懂。 “要發動攻勢前,總要探深對方的虛實,看看可有強勁對手。”他凝視著她。 啊?他也單刀直入呢!只是沒有斯年的急進、霸道。 李柏奕——發動攻勢? 當第二盒百合送到蕙心桌上時,山羊鬍子老總知道了,他呵呵的笑著,翰尼也知道了,他正好來公司與幾位高級職員做一次面談,這是受總公司委託的。 “誰?誰?”山羊鬍子大感興趣,也許退休在即。人也變得更幽默風趣了。“終於想通了?沈。” “這是人家的事,與我無關。”自心淡淡地。 “這『人家』是誰啊?”老總不放鬆。 “李柏奕。”蕙心一直很大方。 “哦——是他。”老總恍然,就此住口。朗尼卻含蓄多了,他只看她一眼,微微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慧心居然臉紅了——朗尼曾鼓勵過她,幸福要自己找尋的。 但,柏奕——可是她的幸福? “昨天下班之後找不到你。”朗尼說。 『』是的,我去廣告公司開會,然後去吃晚餐。”她很坦白,柏奕不是斯年,她完全不緊張。“和李柏變在一起,他是新調來的廣告公司主管。” “我聽過他。”朗尼點點頭,“他沒調來之前在總公司也很出色,而且是少有的東方人主管。” “你——別誤會,我們只是半!半私的吃頓飯,”她說,『以後會有許多合作的機會。” “我沒有誤會,這重要嗎?”朗尼笑,把玩著那盒百合。“他怎會想到送你百台?” 慧心、歪一歪頭,她不明白。 “我覺得很貼切,你很適合百合,”朗尼又說,“或者說你和百合很相像,百合孤傲、獨立、清幽、淡雅,這不正是你嗎?” “你用了太多的形容詞。”她笑起來。 “事實上這是我心目中的你,”他說,“六年來,我始終無法真正接近你,即使我坐在你身旁。” “我是這樣一個人嗎?”她自問。 “你的心靈緊閉,或許——你比我想像中更專一。更癡心。”朗尼笑。“總之我探不到你內心。” “我的內心——你信不信只有一片空白?”她說。 “你不是說過『悠然此心』嗎?怎能算是一片空白?”他說。 她呆愣一下,她這麼說過嗎? “你有很好的記性。”她說。 “做我這份工作,記憶力是最重要的。”朗尼放下百合,“知道嗎?陳家瑞對我始終很冷淡。” “他是斯年的同學和好朋友。”她說。 “我知道,但我很欣賞他,覺得他有很好的潛在能力,以後你可重用他。”朗尼說。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她點頭,“他太大文珠是斯年青梅竹馬的玩伴,也是我大學同學。” “很複雜的關係。”他搖頭。 “其實並不複雜。來來去去,就是我們幾個人,”她笑,“我的生活圈子很小。” “生活圈子太小並不是好事。”他警告。 “但是我工作的範圍大,”她笑,“在工作上,我每天都會接觸到無數的人,這樣就可以補足我生活圈子的狹小了。” “小不了的,朋友和工作的人不同,”他搖頭,“這就是公與私的分別。” “謝謝你的指點,一起午備?”她笑。是午餐時候了,他們不能老坐在這兒聊天。 “走吧,這正是我來此的目的。”他說。 他們一起走出了公司,她敏感地知道同事們又在竊竊私語了,說他們是很相稱的一對? “老總顧去陪你的那位同事令你滿意嗎?”她問。 “我知道你不可能陪我,”他開玩笑,“但至少我希望陪我的是個女孩子。” “是男同事?”她問。 “肯尼,你知道他的忡他搖頭笑。“他總帶我去買東西,其實我對購物根本沒有興趣。” “不能怪他,他是營業部門的。”她笑。“你可以照實告訴他啊!” “我說過了,否則我會累死。”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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