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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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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出色?當年你甚至不正眼望我,”他說,“我連約你看場電影都不敢開口。” “有這樣的事?我怎麼完全不知道?”她笑問。 “你那不經意的傲氣實在吸引人,”他說,“聽其他同學說,你快是那家大公司的老總了。” “有得必有失,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她感歎。 沉默了一下。 “我聽過你的故事,實在——很遺憾。”他說。 她好意外,真的意外,他也聽過她的故事?她和斯年的? “是一個教訓。”她說。 “好在你看來很好,”他由衷地,“如果見你憔。陣失意,我會受不了。” “准淬失意的不是外表。”她說。 “蕙心,但願我能幫忙。”他誠懇地。 她想一想,點點頭又閉一閉眼睛,非常嫵媚的一個動作,幾乎令他看呆了。 “謝謝你。能夠再見到你,已經是很開心的事。”她說。 “我會牢記這句話。”他笑了。 “牢記?” “這是鼓勵自己,給自己打氣的一句話,”他說,“現在我不會再放棄機會了。” “我該怎麼說,也謝謝你?”她說。 “不要謝,只要給我機會,接受我。”他凝視她。 她心湖中掀起陣陣漣滿,也許並不因他的話——他是她當年的朋友。 當年的朋友,她——完全沒有辦法。 “哎——我們現在去哪裡?”她轉開了話題。 “先吃一點東西,去馬會,好嗎?”他說:“馬會比較近。” “隨便。”她沒有意見。 “昨天——昨天中午碰到的那位男士是誰?”她問。 “一間公司的廣告經理,也是朋友。”她淡淡地。 “很不錯的一個人,”哲之說,“你們一起坐在那兒,令人又妒又羨。” “哪有這樣的事?”她笑。 “真話,我是被刺激了才多看幾眼,這才認出是你。”他說得很認真。 “如果沒遇到我,你想過找我嗎?”她微笑問。 他考慮一下,點點頭。 “我也曾到處打聽過你,說真話,我一直沒有勇氣來到你面前,”他說,“在你面前,我感到自卑。” “誰信?港大的教授。”她誇張地。 “不,講師。”他說。“不論我是什麼,蕙心,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高不可攀。” “不是這樣,我只是個凡人,”她搖頭,“我一點也不特別,慢慢你會發覺的。” “以前留下的印象很難改變。”他笑,“知道嗎?約你之前緊張了一天。見到你之後還是緊張。” “現在還緊張?”她不能置信。 “手心直冒汗。”他把手伸過來。 她碰了一下,果然手心冒冷汗,她忍不住笑了。 “你別把緊張傳染給我。”她說。 “我一定要克服。”他說:“沈蕙心現在是我的朋友,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一、二、三,OK,好了。” “這麼容易?”她哈哈大笑。 “放鬆一下自己嘛。”他說:“聽說你曾去紐約受訓,是不是?” “是。當時——不知道你在那裡。”她說。 “我在哈佛,那時在念MBA。”他說。 又是哈怫。她跟哈佛的人特別有緣嗎? “我幾乎去哈佛念書,獎學金都申請了,但後來放棄了,”她歎一口氣。“有些事——在冥冥中似乎早有安排。” “為什麼放棄?”他不明白。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機會,哈佛哦! “突然發覺它——失去意義,”她搖搖頭,“生命中的某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很消極,不好。”他說。 “不會一直這樣子,過一陣就好了,”她笑,“而且,消極只在這件事上。” “我明白。”他點點頭。 馬會到了,停好車,他們上了六樓。 “你是會員?”她問。 “父親是,所以能來。”他說。 斯年當年也是會員,只是他不愛來這兒。斯年是屬於文華的。 中餐廳裡很靜,人不多。主要因為晚上小孩不能來。所以,許多有孩子的家庭就轉往別處了。 “平日有什麼消遣?”他坐下來問。 “沒有,上班、下班,”她笑,“沒有消遣,只有教堂。” “天主教?”他看她。 “你很敏感,”她苦笑,“他當神父,我不一定信天主教;是基督徒,這是不會變的。” “很抱歉,提到他。”哲之說。 “這是事實,提不提都一樣,我不介意有人說,”她搖搖頭,“既然你瞭解,我可以說——提與不提都無妨,我是不可能忘了這件事、這個人與這段情的。” “我瞭解,”他連連點頭,“誰沒有過去?誰沒有烙痕?” “你——也有?”她意外地。 “不,可以算——沒有,”他笑,“我是無花果,而且——至今也許還有希望。” “啊——”她說不出話。 他指的是她?對不對?當年她真是沒跟他講過十句話,怎麼會——怎麼會—— “所以我絕對相信,愛情真能使人變成傻子,”他輕歎,“尤其是我,簡直——不知畏懼。” 她已經很明白了。他是一個感情執著的人,雖然是單方面付出,他也絕不退縮、絕不言悔。 哲之是個執著的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抱歉?”她搖搖頭。“抱歉並不適合,但——” “你不必說什麼,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事。”他打斷她的話。“只要你今天——給我機會。” 她笑一笑,不置可否。 哲之不同于柏奕,哲之是“老”朋友,是回憶裡的片段,何況——哲之是出色的。 “微笑等於默認。”他盯著她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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