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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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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他一陣,突然說:“你和他最不像的地方是,他霸道,你爽朗。”停一停,她再說:“其實說你們相像,可能只是一種錯覺。” “錯覺?”他笑了。“你不會因為這是錯覺而拒我於千里之外吧?” “我無意把你當成他。”她笑。 當然,他是白的,所謂的“他”是斯年。 “這樣最好,”他開心地,“我希望我是自己,成功、失敗只是次要問題,我不願做他人的影子。” “有道理。我請你吃午餐。”她說。 “不替朗尼餞行?”他問。 』『老總約了他,我又何必做燈泡?”她笑。“我三點鐘去文華酒店接他。” “我們現在不要去文華,否則准擅個正著。”他說。 “我們去吃中國菜,就在大廈二樓那家,小菜很不錯。”她說:『』走吧廠 “你們每天吃、吃、吃,每一家餐館都客滿的,”他說,“但是在香港的人為什麼都那麼複?尤其好多年輕男孩子,複得——像發育不全似的。” “可能茶喝多了,肚子裡的油光了,”她說:“至於發育不良,相信是地方太小,每天困在四堵牆裡,又缺少運動的關係。” “可是女孩子就不會,真是奇怪。”他說:“公司裡的女職員都嚷著減肥,個個都有發胖的趨向,難道女性不喝茶,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可能——香港女性太得天獨厚,”她開玩笑,“可是我並沒有發胖的跡象。” “你才是得天獨厚呢1”他說。 蕙心辦公大廈二樓是一間很出名的餐廳,當然客人也多,好在她是老主顧,侍者都認得她,很快就替她找到一張桌子。 “有熟人真好,不必站在那苦等。”柏奕坐下。“看來,我在香港必須再經過一番努力才行。” “時間給我很大的助力,我在這兒生長。”她笑。“所以總公司若調我去其他地方工作,我一定拒絕。” “哦——” “我在香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凡事都方便些。”她說:“一旦到了陌生的外地就不一定如此了。” 『很有道理,看來我調來此處亦不合算。”他笑。“可是我不後悔。” “為什麼?”她問。 “至少,此處有你。”他柏拍她的手。“認識了你,就算沒有天時、地利、人和也是值得的。” 她笑而不語。 一會兒,叫的菜都送上來,他們開始得慢吃。 “會不會滑水?或是,喜不喜歡打魚?”他問。 她呆愣一下。 “斯年喜歡打魚。”她說:“不是釣魚,是潛水用魚槍去打魚,是嗎?” 他沉默了。任何事都令她想起斯年,斯年雖然離開了,但對她來說卻是無所不在,永駐心頭的。 “啊——對不起。”她驚覺了,很尷尬、“我不該再提斯年的,對不起。” “我不介意,畢竟——那是真正發生過的事。”他微笑。“如果你能那麼快就淡忘,那你也不是我心目中的沈慧心了,我喜歡感情專一而固執的人。” “很蠢、很傻,是不是?”她搖頭。 “不,很可愛、很值得愛。”他捉住她的手、“蕙心,你令我更堅定自己的決心。” “決心?”她不懂。 “決心抹去斯年在你心中的印痕。『』他的肯定是無與倫比的。“決心追到你。” “不要這麼說,我會難堪的。”她縮回被捉住的手。 後心,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他緊盯著她。 她心中是感動的,又是一個對感情執著的人,是她運氣大好?或是太不好? “無論如鳳謝謝你這麼說。”她真誠地。“這給我很大的信心和鼓舞。” “你總有一天會接受我的。”他自信地笑。“將來你會發覺,其實我有很多不像別人的優點。” “這是不容懷疑的。”她也笑。“你這麼優秀、出色的人,即使沒有天時、地利、人和,你也會成功的。” “把我說得這麼好,是不是已經動心了?”他開玩笑。 “你以為呢?”她不答反問。 他適可而止不再循這話題說下去。 “明天我們不滑水、不打魚,也不玩衝浪板,我們R游泳。”他說。 『其實我只想曬曬太陽。”她說:“每天在辦公室工作,不見天日。” 『』週末,周日呢?應該可以出來的。”他說。 “沒有適合的伴兒,提不起興趣。”她搖搖頭。『』而且公司事忙,有許多公事得帶回家做的。” “我決不帶公事回家,一件也下行。”他叫起來。“公司付的錢只是八小時的時間,我決不超時工作,那樣太對不起自己。” “外國人的想法。”她笑。“其實工作做不完,第二天還是你做,有什麼不同呢?” “感覺上不同。”他堅持己見。“第二天做不完可以第三天做,為什麼一定要辛苦自己?” “大概是東、西方人觀念不同的問題。”她說:“我是百分之百中國化的。” “我也是——啊!你一定不同意。”他摸著頭笑。“不過在一般觀念上,我還是很傳統的。” ”我看得出。”她點點頭。“所以我能跟你談得來。至於洋人,我和他們只是泛泛之交。” “朗尼呢?”他打趣地。 “他對我實在太好,但我——始終當他是老師、兄長般。”她搖頭,“他甚至引不起我心中一絲漣峽。” “我呢?”他笑問。 “我們才認識多久,才見過多少次面?”她大笑。“我不相信一見鍾情。” “你和斯年呢?”他問。 “他——或許那時年紀不同,我才二十二歲,”她搖頭,“那時比較有夢、有幻想。” “現在無夢無幻想?”他笑。 “無波、無浪、無風、無雨也無晴。”她說。 “那豈下是很可悲?”他說。 “不是悲,是缺陷美。”她笑。 “缺陷美?很小說化。”他說。 “你說不是人生的縮影嗎?只不過略有藝術加工的誇張而已。”她笑。 “你也看小說?”他意外地。“你看來不像。” “外表不能代表一個人。”她不同意。“我看很多小說,中國的、外國的、占代的、近代的,我覺得看任何書都可以獲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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