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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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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原因的,信不信?」曉晴回頭望望,已看不見若風的背影:「他們姐弟都不懷好意。」 「別太敏感,怎麼會不懷好意呢?」雪凝笑了:「我從來就覺得他們與我無關。」 「無關?溫若男可能是你大嫂。」 「會嗎?」雪凝但笑不語。 曉晴立刻就妒忌起來。雪凝默認若男是大嫂嗎?為什麼她只是笑?笑得又神秘又鬼祟。 「默認了?」她問。 「小心眼兒,對自己有點信心才行。」 「等一會兒上溫若風的課你小心點,我看八成有古怪。」曉晴轉開話題。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雪凝傲然揚頭:「他是誰?我是誰?有什麼理由混為一談?」 「你有條件強硬,你從來沒理過他。」 「君子坦蕩蕩。」雪凝笑。 兩堂課過去之後,溫若風進來。 他還是溫暖如風般的在講課,談笑風生,滔滔不絕。肯定地,他的視線沒有一次落在雪凝臉上,和以往日子完全不同。他在避開她,很明顯的。 曉晴遞過來一個眼神,雪凝裝做沒看到,何必這麼孩子氣呢?她的確沒把這溫若風看在眼裡、留在心頭。 下課的時候,看得出他猶豫了半天,然後很嚴肅地宣佈:「冷雪凝,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全班同學的視線都集中在雪凝臉上,她只淡淡地點點頭,說:「是」。沒做過虧心事,絕對能把頭抬得高高的。 「是不是?我說一定有事。」曉晴湊過臉來。 「一定是學校的事。」雪凝自若地:「我和他之間絕對不可能有私事。」 「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是豺狼虎豹嗎?」雪凝獨自離開課室。 若風正正經經地坐在辦公桌前,用視線迎著雪凝。 「請問有什麼事?」雪凝站在那兒。 「坐。請坐。」若風的嚴肅消失了,反而顯得甚是不安:「請坐。」 雪凝坐下來,就靜靜地望住他,等他開口。 「有一件事——哎!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曉不曉得?」他看來語無倫次。 「哪一件事?」 「哎——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但——我怕你吃虧,所以小人也要做一次。」他說。 雪凝皺起眉頭。 「我並不想破壞你和他——哎!雨濃的感情,只是——只是——' 雪凝的眉心皺得更緊,與雨濃有關? 「請直說,我在仔細地聽。」她忍不住說。 「是——是——」他停了一陣才說:「我也是偶然知道的,跟以前在美國讀書的同學說起,他們說——說——」 「說什麼呢?請快說!」她急壞了。 「雨濃的前妻與丈夫又離婚了;現在到了香港,而且住在雨濃家裡。」 「什麼?」雪凝完全聽不懂,前妻住在雨濃家?又離婚?好像外星人的話。 「雨濃的前妻與現任丈夫離婚,來了香港,住在雨濃家,現在。」他耐著性子再說一遍。 「什麼時候來的?」雪凝吸一口氣。 「我是昨天才知道,但已來了一星期。」若風望著她:「他完全沒有提起過?」 前天他們還在一起聊天,雨濃聽她彈琴,晚上十點鐘才離開;雨濃的確什麼也沒講過,若無其事一般。 「我想這些事與我並沒有關係,所以他不提。」雪凝自尊心甚強。 「也許是。我告訴你也絕對沒有惡意,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有權知道。」若風說。 「非常謝謝你。」雪凝淡淡一笑,起身離開。 「雪凝——」他叫住她:「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你隨時可以找我。」 「謝謝!」她快步而去。 曉晴在走廊盡頭等她。 「發生了什麼事?」她急切地。 雪凝未語先皺眉。 「雨濃的前妻又離婚來港,住在他那兒。」她猶豫一下然後才說。 「什麼話?突然來了這麼大的變化?」曉晴叫:「會不會是溫若風挑撥離間?」 「他不會這麼傻,這種事怎能吹牛騙人?」 「但是——但是——」 「我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今夜或者雨濃會來,會告訴我這件事。」雪凝說。 「但願如此,你們的戀愛這麼美,這麼水乳交融。」 「誰也不能預知前面的變化。」雪凝有點莫名的不安:「我要給自己心理準備。」 「雪凝,是你說的,要對自己有信心些。」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有時形勢比人強。」 「擔心什麼?那個兩度下堂求去的女人,說什麼也不可能比你好,鄒雨濃不是瞎子。」 「我不胡亂猜測以後的事,」雪凝很理智:「我只看事實,你可以絕對放心。」 「你能嗎?你是愛情至上者。」 「到你要理智時,環境會逼得你如此,而且我的自尊心決不 容受損。」 「老天!真希望鄒雨濃不要講錯任何一句話,做錯任何事件,否則我不敢想像後果。」 「你看來比我還擔心。」雪凝笑了:「回家吧!」 「今天我不去你家,不想看見任何事發生。」 「溫若男來了呢?」 「那也是天意。」曉晴歎一口氣:「該是我的總會遲早屬於我;否則我搶也沒用,我覺得累。」 「你覺得自己在搶,你已感到累?」雪凝很意外。 「單軌行車是比較辛苦。」曉晴說:「到目前為止我還感覺不到冷敖有反應。」 「那你回家吧!待我替你看看他有何反應。」 「真的?你明天告訴我!」曉晴興奮。 「一定。」 兩人乘車回九龍,在車站分手,各自回家。 雪凝進門就看見冷敖正在擺棋譜。看見她,他仿佛很意外似地。 「曉晴呢?怎麼不來?」他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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