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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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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頭破血流?」雪凝又笑起來。 「你沒聽過戀愛原是戰場?」 「真要命,我們盡講這些做什麼?」雪凝說:「不如去看場電影吧!」 「好。好久沒看電影,找一部笑片,猛笑一場,然後什麼煩惱都忘記。」 「怎麼說得自己好像怨婦?」 「怨婦?我才二十歲。」曉晴不滿。 她們真的去看場電影,然後各自回家。 第三章 一進花園,雪凝就聽見人聲,有客人? 是——若男、若風、雨濃他們——雨濃來了?雪凝對看電影簡直後悔得要命。 「我們等你晚餐。」冷敖說。 「對不起。」她低下頭,不看任何人。 「不是下午只有一節課嗎?」若風問。 「我——去看電影。」 「和方曉晴?」若風不放鬆。 「是。」雪凝冷冷地:「我上樓換衣服。」 在臥室裡磨了十五分鐘。剛才她不敢看雨濃的表情,卻能肯定他望著她。為什麼他只望著她呢? 再下樓時餐桌已擺好,連冷氏夫婦也一起吃,大家都愉快、熱鬧,惟獨她是沉默。 「今天是冷敖生日,知不知道?」坐在她旁邊的若男低聲說。 「啁——」雪凝失神:「我已完全忘了。」 「還來得及補救。」坐另一邊的若風說,他一直在注意雪凝:「等會兒我們去夜總會。」 雪凝皺眉,夜總會?她最討厭的地方。 「我們故意去那兒的,」若男十分頑皮:「冷敖竟一次也沒去過。」 「我也沒去過。那是聲色犬馬之地。」雪凝說。 「清者自清,在乎個人。」若男眨眨眼說。 雪凝不再說話,心中卻在矛盾。去或不去?雨濃呢?他也不像去那種地方的人。 「我你做舞伴。」若風說。 「我不跳舞、」雪凝說得又倔又硬又大聲。 雨濃、冷敖和父母的視線都移過來,人人都望住她。她紅著臉一聲不響,失態了吧I 「我們——只是去坐坐。」雨濃說得十分溫柔。 立刻,雪凝的矛盾消失了,雨濃去呢!她還是不置可否,但——不再抗拒了。 夜總會和雪凝想像的差不多,是更豪華些。可能經過選擇,這間夜總會沒有舞小姐,沒有雜亂的感覺,氣氛居然非常好。冷敖還刻意選了角落的位子。 雪凝穿了一身細白麻紗衫裙,十分搶眼。她本來就是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若風的視線定定停在她臉上,她覺得不耐。這人是怎麼回事?臉皮其厚無比。 雨濃坐在雪凝旁邊,卻又令她的心隱約地覺得歡喜。 他們先坐在那兒聊天,客人漸漸多起來時,他們才開始跳舞。 冷敖和若男十分有默契。若風正想站起來,雨濃已伸出禮貌的右手。 「我跟你跳,好嗎?」他低聲說。 「我——不會跳舞。」雪凝說。她心中的歡喜一下子變得真實,她隨雨濃步向舞池。 雨濃輕擁著她,她只感到他的手十分溫暖、穩定。 「我也跳得不好。但是——我覺得由我跟你跳這第一隻舞會比較好。」 雪凝意外地抬頭望他,他正迎著她的視線。他——竟能猜到她的心事? 「為什麼——這麼說?」她忍不住問。 「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到應該這樣。」他凝望她。 很奇怪,她並不害羞也不退縮,視線交接處,仿佛——片柔情如海。 「我——不想跟溫若風跳舞,你有法子幫我?」她就這麼坦誠地提出要求。 「我們一直這麼跳下去不回座位,或者——我帶你離開這兒。」他眼中光芒一閃。 「你不等哥哥切蛋糕?」她再問。 「你的事比較重要。」 「那——」她決定不下。離開這兒他勢必送她回家,她卻十分留戀和他相擁而舞的味道。 「我不知道,我——不想那麼快回家。」 他微微扯一下嘴角,好隱約動人的笑容。 「我們留下來,連續跳二十曲。」他說。聲音裡竟有童稚的頑皮呢! 「好。」冷淡的雪凝簡直心花怒放。 雪會融嗎? 他們真在舞池裡慢慢地舞著、轉個不停,不論什麼曲子,一律慢四步對付。 而且——他們也沒有太多的對話,只默默地舞著。 不知道跳了多少首曲子,直到冷敖舞到他們旁邊。 「時間凝住了?」冷敖問。 他顯得意外,雨濃和雪凝不是做這類「頑皮」事的人,他遠遠地一直望著他們,他們連話都不多說一句——但是,他們一直在舞。 雨濃聳聳肩,也不解釋什麼。 「我們休息一下。」雪凝感覺到若男在注視她。 說完放開雨濃,轉身走向座位。雨濃跟在後面。 若風單獨坐在那兒,很無聊的樣子。 「沒想到你喜歡跳舞。」他望著雨濃。 「念書的時候,以前。」雨濃答得奇怪:「跳舞可以引起很多回憶。」 「你愛回憶?」若風又問。 「不!沒時間。」雨濃搖頭:「回憶是很奢侈的事。」 若風一直望著雨濃,仿佛想看穿他的心坎。 「我是個沒有什麼回憶的人,」他歎口氣:「以前太空白、平凡,不值得回想。我只想將來。」 「很正常、很應該的態度。」 「但是回憶——我是指往事,能令人生豐富。」雪凝突然說。 若風意外地轉頭,她臉上一片平和。 「你喜歡多姿多彩的人生?」若風問。 「我不是指自己。各人命運不同,不能強求。」她說。 「雨濃跟我差不多大,往事——也只不過結過一次婚又離婚,還有一個孩子。」他說。 雨濃沒有表示,雪凝卻皺眉。 若風心胸窄、小氣。 「那——也是種經歷。」她忍不住說。 若風有點變臉,住口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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