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這個男人有點酷 | 上頁 下頁
一四


  「為何逃?」

  「呆瓜也知道要逃,他們是奉命下來抓我的,被他們抓到了那還得了?除非能得到可以醫治我娘娘的藥材,否則我不會回去了。」她輕撫懷中的金毛狼,餵牠吃魚。這小東西終於肯定了她的善意,不再張牙武爪了。

  「妳嚇到了嗎?」他問的是她險些被鞭子抽花的事。

  她趁機把身子偎到他懷中,細聲道:「江湖人都好兇又好沒理,難怪我爹爹一直交代不要涉入江湖,是不是所有女子在步入江湖中後,都會那般蠻橫呢?還欺負我沒有武功呢!」

  「也是有好人的。」管又寒本想扶正她,但她卻越粘越緊,漸漸地,他又被她攻占了一成,不再推開她;呼吸中,盈滿她少女的馨香,他竟有些恍惚了。

  「對呀!你就是好人,只屬於我的好人。要是沒有遇到你,我一定餓死在路上!下山後我才知道,吃住都得花好多錢呢,而且你又替我買來方便出門的衣服。」揮著衣袖,對身上不男不女的裝束很滿意。雖然掩了幾分她的美麗,但那是無所謂的,可以防止色狼。而且她也打算把一切的美好,只呈現在他眼前。

  他靜靜地聽著、看著,火光下,她美麗無暇的面孔映出了金黃的色澤,黑水晶似的雙眸閃動溫柔的流光。在她說話時,生靈活現的表情最動人,直直地撥入他心中深藏的那條情弦;而她那頭青絲,柔柔地被晚風吹拂著,似有若無地拂過他臉頰身前,一如她情絲的纏繞,一圈圈、一絲絲,無聲無息地引入他感官中,攻城掠地。

  他不是不明白的,卻無力阻止。

  伸手順著她散落的髮絲,掬取她俏麗的嬌顏,眼光不自覺地追隨她生動的面孔,閃著深藏的灼灼;在這仲夏時分,在滿天星斗的夜晚,她化成夜的女神,一吋一吋地入侵他的心,蠱惑著他不曾為誰開啟的心扉。他沉默著,領受心頭的悸動。

  弄潮可看不出他的悸動,只一味地唱獨角戲,一如以往每一天的自說自話,也暗自竊喜可以偷偷偎著他。

  「你想,會是什麼樣的狼才生得出如此奇特的金毛狼?全身金黃猶如金子雕出來也似,而額前這一撮黑毛最性格了,看得出來長大後,必是狼中之王,哇!也許我們救的是一隻狼王子咧。我爹爹說,野狼是最忠實於婚姻的動物,不會三妻四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是否是弄潮幻想過度,居然覺得金毛狼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靈性,好像知道她在說什麼,也十分同意似的,甚至看起來像是在笑。

  「耶?又寒哥,小金狼在笑。」她抱高金毛狼,要給他看。

  管又寒忍不住為她的天真笑了出來,沒有出聲,也來不及隱藏,給弄潮看個正著,她訝異地盯著他面孔,哇!他——他笑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她呆呆地脫口而出。

  他不自覺地與她眼波交纏,某種很特別的情愫浮現在四周的空氣中,帶著讓人恍然若醉的迷惑力量。久久,在他不受控制的手幾乎要撫上她白皙無瑕的面孔上時,突然一聲「哈啾」打破了所有激情的迷霧;管又寒立即收回了手,與她各自別開了雙眼。

  那聲殺風景的噴嚏,不是來自他,也不是來自她,而是那隻睜著無辜雙眸,好奇看著他們的小金狼。其實牠也是很無辜的,原本看得正興致勃勃,那知弄潮的長髮正好拂過牠鼻端,讓牠「哈啾」了下。

  要不是他們太沉浸在自己的激越中,忙著平復自己的羞赧,一定會發現小金狼的聲音已幾近人類的頻率。但,他們沒發現。

  弄潮甚至對牠扮了個鬼臉,氣牠殺風景,她以為他會——什麼呢?她有些明白,有些期待——期待他會像爹爹在四下無人時對娘娘所做的種種親愛呵疼。

  太可惡了——她又做了個大鬼臉。而小金狼用更無辜的表情看她,似乎聲明了牠什麼也沒做,哼!才怪。

  管又寒看看天色,今夜是滿月,已接近子時了,他起身到馬鞍中取出毛毯與布墊,鋪了兩塊布墊,隔著火堆。

  攤開一塊毛毯時,他道:「過來。」

  她乖乖地抱小金狼過去,躺在布墊上頭,讓他可以為她蓋上毛毯。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她相信他看不到她臉紅,卻懷疑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早已出賣了她的羞怯。

  替她安頓好後,他走回火堆的另一邊,加了幾塊木頭,也躺下了。

  「如果我們現在放小金狼走,牠的傷不礙事了吧?」她小聲地問著。

  「嗯。」

  弄潮趴身問著小金狼:「你要不要回去找爹娘了?」

  小金狼歪著頭看她,突來的一抹狡黠閃入牠眼中;牠跳近她,伸出舌頭偷了弄潮一個吻。

  「哇呀!可惡——」弄潮跳了起來,忙以雙手去擦嘴。太可惡了,居然敢偷去她純純的初吻,雖然牠只是淘氣地舔了一下下,不算是個吻,但,她不會放過牠的!居然敢碰她準備留給管又寒的貴重物品——咦,牠咧?

  就見小金狼已被另一個殺氣騰騰的男子給拎住了頸背,準備遭人毒手千刀萬剮了!

  「管大哥,不要傷害牠!」她連忙從他手中救下小金狼,但那金毛小色狼居然不肯安分待在她懷中,牠那顆色頭正磨蹭著她的香頸,看情形也不會放過她柔軟的胸部。

  看到管又寒雙眸閃出殺意,她急忙將牠丟入毛毯中,以防小色狼尚未長成大色狼就身首異處。

  正要抬頭向他解釋,卻早已被一雙鐵臂重重地索入一具堅實的胸膛中,兩片灼燙的唇烙印上了她粉嫩的櫻唇,狂熾地蹂躪她精緻的唇瓣。

  「我的——明白嗎?只有我能碰!我的!」他的心跳得好急、好猛。

  在他的氣息中,她覺得自己在死亡與烈焰中擺盪,那是一種新奇且狂猛的感受,緊緊地,被一個男子摟住,兩顆心貼合得幾乎揉在一起了。

  她還活著嗎?還有氣息嗎?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全身熱得快融化了,哦——老天,他在吻她,以一種烈火狂焰的姿態吻了她,這個冷硬如冰的酷男人?她覺得自己一定死掉了,因為感覺美好得像羽化成仙,正在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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