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枕邊的男人 | 上頁 下頁


  倒是李正棋揚著眉,直接道:

  「嘿,人家又有新男朋友了,也一向有分寸,不用對她那麼戒備,我看她是真的對你死心啦。婷琳這個人,除了對你實在太執著之外,實在是個不錯的朋友,你也是明白的。」

  「我當然明白,不然不會還把她當朋友。」如果她可以不常常用那雙狂野的大眼對他性騷擾就更好了。這女人總是無時不刻想要勾引他,也直言無諱,公開聲明今生以挑戰他的第一次出軌為奮鬥目標……

  很煩人,但還不致於需要為此斷交。在商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是多一條路,不用多知心,表面的友好即可,在底限可以容忍的範圍內,絕不輕易與人交惡。潘雅湛不否認對朱婷琳沒有太多好感,但不說朱明理是他好友之一,光是朱婷琳高超的公關手段,以及她的背景人脈,都讓潘雅湛不會輕易跟她撕破臉。

  「我猜婷琳會找來的姐妹淘大概都是她最近努力去認識的豪門千金們,所以我又叫楊恩慶把他們醫院的一些年輕單身漢給叫來,我也約了幾個菁英型的才俊參加我的接風宴,這樣熱熱鬧鬧的一二十個人玩在一起,就當給這些孤男寡女一個相親的機會了。人家豪門千金也愁嫁啊。」說了一大串後,以一句充滿悲天憫人的字句落款。

  潘雅湛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問道:

  「你要回樓上去,還是到我那兒坐坐?」

  「當然是到你那兒,我表哥領著一票人出去開會了,我留守,又剛回來,沒什麼事得立即做,當然要把握時間摸魚。」一臂擱上好友的肩,兩人朝潘雅湛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對了,晚上去打網球吧,我好久沒運動了。」

  「沒問題。」

  「既然沒問題,那等會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嫂子說你不回家吃晚飯?」李正棋見走道上四下無人,問道。

  「我本來今晚就不回去吃飯。如果沒去打球,我也會留在公司研究一些檔案。」

  「研究什麼檔案?你頭兒有那麼器重你嗎?」李正棋不屑地冷哼。光聽著他打從鼻腔裡發出的嗤聲,就知道他對潘雅湛的頂頭上司是什麼評價了。

  「滿器重的,他老人家有旨:若是太閒的話,不妨把『世大集團』法務組從創立之初至今的所有相關契約文件都重新整理歸檔一遍。」潘雅湛臉色如常,沒一點被打壓欺弄的不忿之情。

  「你就乖乖地幹啦?法務組正式成立四十多年,尤其在電腦還沒有普及的前二十年,資料根本亂七八糟得不像話,就算是那個部門的首批元老也沒有能力將所有檔案都釐清個頭緒!那傢伙是在整你,這種沒道理的指令,你可以不理他,或者去申訴。」李正棋說完援,想了想,好奇地看著好友:「你不是那種容許別人欺壓的人啊,說吧,你是怎麼想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有什麼關係呢?」潘雅湛笑笑。

  「好吧,這表示你是心中有某些打算的,所以才願意去聽從那傢伙的無理安排。不過,話說回來,有必要因為這些不重要的事犧牲掉你的家庭生活嗎?我聽說你現在幾乎只有週末週日才在家吃晚餐。真的是這樣嗎?」

  「你又是聽誰說的了?」潘雅湛給了好友一枚白眼,不明白這個天天喊著被他總經理表哥給壓榨得快要過勞死的人,怎麼還有力氣去打聽別人的八卦。到底哪來的閒時間啊?

  「雅湛,你覺得你這樣的婚姻生活正常嗎?」李正棋難得正色地問著。

  潘雅湛想了想,道:

  「相較於其它更光怪陸離的婚姻,我想,我還算正常吧。」

  「跟誰比啊?兄弟。」李正棋翻白眼。

  「其實婚姻真的也就這麼一回事,等你結婚了就知道。」

  「別一副老生常談的死樣子好嗎?」收回擱在好友肩上的手,李正棋正了正衣冠。

  兩人已經走進法務組的辦公室,兩人都一副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狀,對所有朝他們行注目禮的男男女女給予無差別的如沐春風微笑,一路收得好感無數,漫聲回應出聲跟他們打招呼的人,裝作正在忙著討論公事狀,直到走進潘雅湛的私人辦公室,關上了門,才又原形畢露——潘雅湛神色疏淡;李正棋憂國憂民。

  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

  「雖然你號稱結婚十年,但是你跟你夫人的相處時間加起來甚至不到五年。就算你大學時期她到美國陪讀,可是你住在我宿舍的時間比在家裡多,光依此類推,就可以知道更多時候你們是不會有太多時間相處的。我真是好奇,你們雙方真的滿意這樣的生活嗎?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也太慘了吧。」

  潘雅湛好奇地看他:「你是婚前恐懼症又犯了,還是更年期到了?幹嘛對我的婚姻品質念念不忘?如果是婚前恐懼症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每一對夫妻的相處方式都是不同的——」

  「跟我沒關係,我只是擔心你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不是你外遇,就是你夫人出牆。你從來不擔心嗎?」

  潘雅湛很無奈地歎口氣。「真遇到了,就依法解決吧。擔心有什麼用?」

  「有句話我想問你很久。」李正棋小心地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換老婆?」

  潘雅湛直直地望著李正棋,一時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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