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嬰粟的情人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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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憐幽,妳別怕!我們是『平和』高中的人,我們知道妳是王老大的女人,我叫湯文吉,叫我阿湯就行了!」 救了王老大的女人是何等風光的事!也許,也許他們可以經此一事進入「豹」集團中發展,而不是當個不成事的小混混。自從當初看到王老大以「上禮」待她之後,他們幾位崇拜王老大的人常在暗中注意何憐幽的事?直到這個月在聚會中發現「宏觀」高中的太保有意沾她,更是特別注意了起來,果真逮到他們的行動了! 也許是醫術發達,或是搶救得宜什麼的,孩子沒有流掉。 王競堯出現在病房中時,她正撫著小腹,失神的看著窗外。 「憐幽。」他扳回她的面孔面對他。 「孩子沒有掉。」 他沒回應,梭巡她面孔,檢視她身子,然後低沉的問:「為何不等車來?」 她沒回話。如果沒有遇到麻煩,她會去檢孕,甚至會直接拿掉。這件事必定會嚴重引爆他的怒意。他也許有了察覺,才會這麼偵視她。 「我該給妳一巴掌。」他眼神極其冰冷,語氣輕柔若無。 一巴掌?那為何還不下手?他不必怕會打掉孩子。他不允許她擅自主張生命的去留,但他允許他自己。孩子生不生不是問題,他要的只是完全的控制。 她的眼神洩露了幾分害怕,所以不敢與他對視。怕接下來會流出恐懼的淚水。 「走!」 他粗魯的抓起她,走出醫院。 不理會他加諸於她的疼痛以及她小腹仍存在著的痛,他沒有憐香惜玉的心腸,誰惹了他,誰就該死。 *** 他足足有八個月不理會她,不管她的生死,不管她正懷著他的孩子。他沒來看她,沒踏入別墅。 孩子在二月來臨,早產、難產,並且差點血崩。 懷孕耗去了她所有體力,十八歲的身體羸弱得不適合生產。她以為她會死去。但在產後第三天真正清醒時,才知道她仍活著。大量失血使她比屍體難看不到那兒去,她睜開眼後,沒有驚動任何人,呆茫的看著粉紅的天花版。生育的過程是她此生的夢厴!她生了三天,孩子不肯下來,也來不及剖腹處理。骨盆已經開了,但才發現胎位不正,而且膌帶纏住胎兒的脖子。即使生得出來,也足以勒死孩子。於是醫生抱怨她沒有產檢,而門外有人放話一旦她死掉,他會炸掉全醫院、殺了所有人。 準爸爸的心態吧!醫生在咕噥。直到有一位醫生從美國被綁來!那個冷汗直冒的醫生是舉世聞名的婦產科權威!告知了外頭那男子不是在開玩笑後,全醫院陷入恐慌,因為產婦真的很危險,孩子也很難保住。 她忘了孩子是如何出來的,當醫生大吼「止住血,快!」時,她已昏迷。心想死了也好。可是人類本能的求生意志並不順她的心,她活了過來。 右手上方吊著血袋。腦中茫然的一再回想他是否決定放她走了? 其實那八個月一直有人傳消息給她,尤其是龐非,相當樂意的告訴她王競堯又養了情婦的事,以及與黃順伶訂婚的消息。那麼,他願意放她走嗎? 病房的門被推開,穿粉紅衣裳的護士抱著一個孩子進來,滿臉是笑的對她道: 「唉呀!妳可醒了!快來看看妳女兒,與妳一樣美麗呢!」 孩子放入她身側的床上。何憐幽微微支起身,看向那早產半個月的小東西。像她,沒有錯。只是那一雙神氣的濃眉來自她的父親。是個女兒,從她體內剝離出來的生命體。這一刻,說不感動是自欺欺人。 嬰兒的腳上掛著名牌,上面寫了三個字:何掬幽。 何憐幽怔住了!為什麼?當然她不寄望王競堯會承認小孩為王家所有,但那名字與姓氏——他怎能容許他的所有物標上他人的色彩?掬幽?什麼意思? 住了一個月的醫院,沒有等到她要的答案與人。於是,她完全收起了期盼之心。 回到了別墅,他一星期來一次,只見他女兒,沒有召見她。因此她沒有離開她的天地,對往後的牢籠生活認命了。 直到半年之後,在炙熱的八月天,午夜時分,他來到她房中,狂野不減的侵占她身子。她在炙熱的感覺中驚醒,發現到他的侵犯,無助的任他予取予求,心中的震撼更超越一切。他——還要她。 生育使得她的胸部豐滿,半年來各種補品的調養讓她身子大為好轉,也恢復了少女的身材,連妊姃紋也不見蹤影。她的風情,盡數展現在此刻。 陽光照映進來,她真切的看到他依然躺在她床上,霎時百味雜陳,無法有貼切的情緒展現。 整整一年又四個月,他在她生命中消失?他當然不會寂寞的,因為處處有女人伴他。為什麼又找她呢?何不消失更徹底些?她已習慣一個人了。 種種強迫皆已得逞,她對他已無用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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