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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臨波始終不吭一聲地吃自己的晚飯,可也沒錯過家人熱烈討論的話題。她這才知道。康碩居然是父母眼中優良的女婿人選?真夠她訝異呀!那種桀驁不羈的人。她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不知道她會不會是康碩父母眼中的好媳婦了?不過。那是好一段時間以後的事,不急。

  江太太突然又出聲了:「對了,秋水,妳最近發什麼神經?功課弄得這麼好?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吧?妳知道我們不曾逼妳做不願做的事,外人說什麼不必去在意。」

  「你們就不能想成是我浪子回頭,我覺悟了行不行?升學比嫁人好,我決定升學。」秋水白了母親一眼,真不曉得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雙親?

  「當真沒有受到蜚短流長的刺激?」江聲濤不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秋水豪氣萬千的開口:「那些三姑六婆有什麼本事刺激我?我江秋水豈是她們激得動的!」

  江臨波嗤她笑了一聲,連忙抽張面紙捂住櫻唇,別有深意的盯秋水。

  「笑!笑!笑!當心下巴脫臼!」秋水扮鬼臉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臨波乖寶寶,告訴爸爸,秋水有什麼心眼不欲人知的?統統說出來沒關係,爸爸給妳靠。」

  「這種事,要有未來性才有得說,在目前這種未知數的情況下,只能靜觀其變,端看秋水心中想什麼了。」臨波欲蓋彌彰,卻更加挑撥起雙親的好奇心。

  她眨著眼,表現得一副無辜的模樣,偷偷溜入房中,留下秋水讓父母疲勞轟炸。至於秋水朝她射來的白眼,反正又不痛不癢,多挨幾個地無所謂,還是看書去,就快第二次期中考了,不拿第一名還真對不起自己。

  ***

  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人把秋水當成臨波來認呢?臨波努力地反省自己對人際關係的經營是否大失敗了?不然就是自己那一票同學放學後的去處不是補習班就是圖書館,那些都是秋水的朋友不會去的地方,自然無從相遇起。

  才想罷,立刻有一個男子在她身後叫住她。那聽來溫潤、悅耳的男中音,是適合靠嗓子為業的人。

  「江秋水。」

  臨波正等著超市的收銀員結賬,排在她身後的男人叫著她——妹妹的大名。

  她轉過頭,有些訝異地看著莫約二十三、四歲的高大男子。她比康碩更高壯一些,面孔卻是溫文俊逸,散發著一股沉穩內斂的氣息。他非常地與眾不同,相信不會是秋水朋友群裡的一個。

  面對這個男子,臨波突然不想被當成秋水了,正想說明時,那男子卻早她一步開口,有點遲疑地問:「妳——是江秋水嗎?」

  「不是的,我是秋水的雙胞胎姊姊,你是哪位?」

  他笑了!那笑容有著陽光般的燦亮。

  「原來如此,我才在懷疑江秋水怎麼可能給我好臉色看?而且,她是靜不下來的,你們的氣質不同!我姓白,白悠遠,是江秋水班上的實習老師。」

  實習老師?臨波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兩人結完賬走出超市,她才道:「我妹妹近來功課突飛猛進,也許——大功臣是你。」

  白悠遠笑說:「她夠倔!用在好的地方,前途不可限量。」

  「白老師住附近嗎?」

  「不,我住台中。下個月就要請調回台中實習了,當兵退伍後,應該也會留在那裡任教。」

  臨波微微點頭,心想這樣正派開朗的男子,是不曾出現在秋水朋友群中的,難怪特別出色,看來秋水吹皺了春心,就不知會有怎樣的未來了?

  「秋水是個特別的學生吧?」臨波笑問。

  白悠遠凝想了下,看著她的面孔,想起另一個相同長相的女孩兒。

  「至目前為止,在我實習過的三個學校中,她算是很特別的了。可以與問題學生玩成一團。卻堅守自己的操守與正義,又不沾染上壞習慣,的確難得。她的資質不錯,卻不願學習充實自己;不過,近來的進步倒真教人跌破眼鏡了,恐怕是我與她結仇的唯一好處。」他當然清楚秋水對他的觀感。

  臨波點頭,語含深意地道:「這也許就是你會出現在秋水生命中的原因吧!啟蒙她,引導她的一生。」她轉身看向大馬路,見到秋水騎著腳踏車正往她這邊來,忙道:「秋水來載我了!」

  白悠遠也看到了,開口道:「那,我先走了。她不會高興見到我的,再見。」

  「白老師再見。」臨波向他揮手致意。

  秋水抵達時,正好見到白悠遠開車駛離,可惜她還拼命地加速,想不到他跑得更快!

  「那位是白老師,妳與他談些什麼?他是不是錯認我們了?」秋水的目光仍留在那駛遠的車子收不回來。

  「沒有,他走近我之後就知道我不是妳了,與我聊了一會兒,沒什麼。」

  「說我的壞話?」秋水哼著鼻音,不善地問。

  「小心眼!他不停地誇你。人家是成熟的男人,豈會與妳這黃毛丫頭一般見識?只有妳神經地拼命把他當仇人看。」臨波在話尾故做崇拜狀地說:「他真帥,不是嗎?這麼穩重又俊朗的男人,很少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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