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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她揚著眉,佯裝不悅地間:「為什麼你們總想保護我?」

  「唉!只消看你一眼,沒一個男人逃得掉的,全都甘願以無敵保護神自居。」他神色也不悅了,想到連伯樞的殷懃,心裡就一把火!

  她看著天花板,故作不在意地開口:「當心喲!醋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如果你比我早死,我一定會再找一個男人嫁的。」

  「你是在威脅我嗎?」他面露寒光地握住她雙手,十指與她緊緊交纏,臉也移近了她。

  臨波不怕死地回答:「威脅?太小兒科了,我這是恐嚇!」她比他更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迅速地返到安全距離之外,笑吟吟地看他,最後刁蠻地再加了句:「我是這麼的柔弱,缺乏男人保護,如果你早死,當然也不會希望我孤苦無依吧?」

  康碩氣得怒氣直冒,卻又對她沒轍。用這種方式咒他早死,可真是高明啊!隨後,他立即發現,她是藉此在發洩怒氣,她正不高興呢!但,為什麼?他開始努力回想,終於有了模糊的概念。

  「臨波,你希望我疏離這些朋友群嗎?」

  「那是你的事,沒有我多舌的餘地,也沒有我能『希望」的地方。』她回答得極為冷淡。

  老實說,她尚未理清對這件事的看法,無法下定論,又哪能有什麼希望的事?只不過,戀情定到一定的程度總會遇到分歧點,但他的交友情形,她絕計是不願干涉的,碰上康碩這種強硬個性的人,她才不願浪費時間嘗試去左右他的想法,也懷疑自己有動搖他的本事嗎?

  「但是,你在生氣。」

  她沒接續這話題,改口道:「我們去跳舞好嗎?在學校,我可是參加國際標準舞社團。」

  「我記得秋水是舞癡。」他沒起身,仍深沉地看她。

  「所以我不是。」她想走了。

  他壓住她雙手,推敲到她不悅的原因,霎時雙眸亮得灼人,這回換他邪笑了。

  「你吃醋啦?對那些我相處了二、三年的同學、學妹,卻沒磨擦出愛情電光的小丫頭們吃飛醋。你不覺得吃得很冤枉嗎?比起那些真正對你有企圖的男人,我吃醋才有理得多。」

  她又坐了下來,想了一想:「吃醋嗎?也不算,應該說對你感到陌生罷了。在眾人擁戴下的你是我不熟悉的;你不屬於我,是屬於你們學校的風雲人物,與我有兩極化的差別。說真的,大概也有一點兒醋意吧。」她灑脫地承認。

  他捧住她臉蛋,歎了口氣:「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對醋意的處理比我更高竿;但是,我不會改的。既然捨不得咒你早死,也捨不得罵你一句,那麼我只能選擇接受那些男人的挑戰了。」他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往櫃檯走去結帳:「好吧!我們去跳舞。」

  他當然不會帶她去那些龍蛇雜處的地方跳舞,更不會是三教九流充斥的不安全地帶。正如他所說的,任何人一看到江臨波,都會想緊密地保護她,使她不受世俗污染,給她最寧靜、安全的環境生活;所以,他領她去正統的舞廳,在一首首輕柔的舞曲中,度過他們浪漫的夜晚。

  ***

  好不容易今晚的用餐時間,全家都到齊了。

  江秋水一臉不悅地質間臨波:「你說,昨天你又給我捅出什麼漏子來了?我今天一大早被痛駡到讓口水滅頂,差點兒死無全屍!她們說你拐走康學長,害我頓時成為全校眾女的公敵!」

  臨波咬著筷子,皺著美麗的新月眉:「唉!是你自己爽約,害我被綁架了去,你怎麼可以怪我?」

  秋水啞口無言了一會兒,才又叫道:「我被那個該死的數學困住,一時忘了嘛!你大可以直接向碧珂說你不是我呀!啊,對了!你老實告訴我,康學長是不是與你一同走的?你們有沒有——呢——」想到後來,她才覺得不可能,康學長是個正人君子。而臨波又那麼單純。她與學長相處一、二年下來,從不曾有愛情火光出現,學長當然也不會對臨波怎麼樣,因為他以為臨波是她嘛!

  臨波笑了下,說道:「他載我回市區。」她說的是事實。

  江太太忙不迭地介入她們姊妹倆的談話:「秋水,你口中那個康學長是不是你們校慶時負責指揮所有活動進行的那個男孩呀?長得又高又帥,劍眉星目,將來一定很有出息。哪天帶回來給爸媽認識一下呀?」

  「素婉,人家秋水又沒說是她的男朋友,你開心個什麼勁兒!」江聲濤睨了妻子一眼,然後涎笑著看小女兒:「我說秋水小乖乖,嫁妝三百萬夠不夠?還有那小子對營造的工作有沒有興趣?叫他畢業後直接來我的公司工作好不好?昌明路那層公寓就給你當新房好了,改天約他去選傢俱,現在就可以開始著手裝潢了。」

  「我來設計!」江太太立即自告奮勇。

  秋水傻眼地看她偉大的爹娘。老天爺!她才十七歲耶!哪有父母那麼急著嫁女兒的?

  「老爸!老媽!康學長最心愛的是他的機車,雖然追他的人很多,但是他對女人沒興趣,人家志向高得很,才不屑沾別人好處咧。我最欣賞他的作風與志向,可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他談戀愛,而且他也看不上我呀!」

  「什麼話?我如花似玉的女兒他敢看不上?」江聲濤捶了桌子一下,還特意用他雄壯的體格擺出一個阿諾史瓦辛格的招牌架式。

  江太太倒有另一種說法:「女兒呀!美人計你懂不懂?當年你老爸還不是在我這一招算計下,讓我手到擒來。那小子我很順眼,你想法子迷昏他,逼他生米煮成熟飯!」

  「喂!喂!老婆,我不允許女兒用這一招!虧大了,我的寶貝女兒在婚前誰也別想沾她一根寒毛。」江聲濤誓死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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