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我就是賴你,怎樣?!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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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以朋友稱之,真的是很幸運的事。畢竟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不當情人也可以當很好的朋友。 今天是週末,原本是她的輪休日,不過她卻忙壞了。一名未足月的小孩幾乎讓她人仰馬翻。而小孩的母親一大早被洪俊城送去了醫院——因為她第四度自殺。 這名小女嬰被她取名為「小蓉」,一出生便帶著殘疾,是個唇裂兒——在她生母多次企圖墮胎不成功後驚險生下來的孩子。出生二十天,沒有親生母親抱過、餵過。常夕汐只得多肩負一個保姆責任,等待社會機構的安排了。 不管是基於什麼不堪的理由導致未婚生子一途,正常人總會有一絲絲血濃於水的天性吧?但例外的也不是沒有。小蓉的母親不要她,加上她身上有殘疾,怕是送到育幼院也不能獲得那些不孕夫婦的青睞吧? 「哇——哇——」 剛餵飽,尿布也沒濕,但任何一個清醒的時刻,小娃娃幾乎都是在啼泣的狀態中,不抱著不成,一放下她會哭得更淒厲。 「秀文,我去繳費用,二小時後回來。」將小孩揹在身前,拎了一大堆必備品,她對助理交代著。 「妳要帶那個愛哭鬼去呀!」助理咋舌地問。 「欸,免得還要大家分神照應。」 「虧妳有耐心照顧到現在,我們雖有愛心,但早也被折磨得無力了。天哪,世界上怎麼有這種睜開眼就扯喉大哭的小孩子呀!害得大家心中直發誓這輩子死也不生小孩。」 她微笑低斥:「別胡說。我走了。」 搭上了計程車往市區駛去。懷中的小小人兒習慣性的哽咽、嚶泣了幾聲,時大時小,整張臉紅通通的。她微笑撫著小娃兒的頭,不自禁的想起紀衍澤——他曾經也是壞到令全世界放棄感化他的黑羊。 在社會體系中,人性的趨向大致是相同的;但在「大致」之外,也有少部份無法以常理定論的心性。 曾遇過這麼一名頑劣小男孩,磨練出金剛不壞之身,如今面對一名失去母親關愛的小女孩,並不是太困難的事。世上有那麼多失職的父母,又哪裡產生不了叛逆到反社會的小孩? 二年多了,他真的未再與她聯絡,連隻字片語也沒有。以前住的套房仍空置,偶爾她會回去打掃,察看信箱,全然的空無一物。近年住在中部的親戚有意將這間套房脫手,一旦賣了,她與他唯一能聯絡的管道,便徹底的斷了。 她想,即使紀衍澤曾去台中的老家找她,父母也斷然不會告知於她吧! 他還記得她嗎?一個口口聲聲老叫著要娶她的人,如今依然是相同的想法嗎? 而,多年來情感上的空白,會是刻意為他空置的嗎?牽念著他,卻搞不清楚那份牽念出自怎生的情愫。她所篤定的「姊弟情」是正確的答案嗎?她沒有機會印證。 忙碌的生活讓她無法深想。但每每在失眠輾轉時刻,總不由自主想起他。 他正在做什麼?有沒有脫離黑道?他——有沒有感情上的依歸?那樣任性霸道蠻不講理的劣童,有沒有成熟一點? 「小姐,XX銀行道了,小心一點,附近正在施工,路面坑坑洞洞的,也有積水。」司機先生好心的告知。 「謝謝你。」付完錢,打開車門便險些踩入污泥中。 由於市中心已沒有可資建設的地段,商業大樓一幢一幢往郊區伸蓋過去,擴張了商業區的版圖。 懷中的嬰兒又哭了起來,她連忙輕柔安撫。陽光太猛烈,連她都汗流浹背,難怪小嬰兒會啼哭不休。她走入一隻雨傘下避暑,想拿出開水餵小孩兒吃。看到三三兩兩的建築工人也走過來喝水休息,才知道這裡是人家的休息區,她靦腆一笑。 「對不起,我一會兒就走。」 「沒關係啦。」工人揮揮手,對這名年輕小姐微笑以對,並且熱心的搭訕:「小孩子很不好帶喔,聽說吃『驚風散』有用。」 「謝謝。」她仍是笑,將懷中小孩哄住了哭聲後,決定先去把事情辦好。今天是週末,銀行只上班半天,她還得與銀行襄理討論貸款的問題——咦?那個身影好熟悉! 不由自主的,她走向施工的地方,走向那名正在剷沙土的裸背男子,並且忍不住低聲叫著:「衍澤!」 男子飛快的轉過身,利目四下逡巡,最後定在一名袋鼠——哦不,一名抱著小孩的女人身上。 是常夕汐! 他大步移近,一雙由最初的訝異驚喜轉成疑惑與預期迸發的怒氣—— 「這小鬼是誰?」順眼瞄了下。「好醜,應該不是妳背著我偷生的。」不說兔唇,小鬼頭形不正,頭髮豎直如雞冠,膚黑眼小鼻子大,一對招風耳更是大得離譜,更別說一臉哭相有多麼惹人嫌了。 「你怎麼這樣說,不可以以貌取人。」她伸手輕搥了下他肩膀——出自多年的習慣。然而看到他裸著上身,面孔不知道為什麼竟湧上熱辣辣的火焰,教她怎麼也不敢正視。 「幹嘛,熱暈了呀?」半彎著腰打量她,也不禁看略施脂粉的美麗面孔比記憶中更好看了幾分。就是她懷中的小孩礙事,哭得讓人想丟到臭水溝中安息。 「這小鬼哪來的呀?」他不悅地的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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