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使你為我迷醉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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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浣浣尋聲看向英俊男子的後方;七樓屬於區隔式的半開放空間,除了二間以玻璃牆分隔成總經理室與副總經理室外,其他全隔成小區域各行其事,共有四個區間;中央以木板隔成半人高的高度,上頭的常春籐盆景是整間辦公室內唯一的活潑。那個以很隨意姿態靠在總經理室門上的男子,已斂去笑意,一副懶洋洋的表情,與面前這個英俊又衣冠筆挺的男人一比,顯得可真的邋遢透了;一件黑色襯衫也不穿好,竟然有三顆扣子沒扣好,露出了黑亮結實的胸膛——胸膛上頭有一些白白、紅紅的橫線是什麼?天哪——是刀痕傷疤嗎?謝天謝地他沒有令人作嘔的胸毛——話說回來,他有沒有胸毛關她什麼事?而且她並不覺得那些猙獰的傷疤駭人,事實上她覺得那比較像是——騎士的勳章——哦!老天!朱浣浣,看向別處去!淑女是不會盯著人家的裸胸的!此外,袖口往上捲到手肘關節處所露出的半截手臂,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因為上頭也有傷疤——這男人全身上下全是傷痕嗎?那一定很痛!他如何忍受過來的?這麼強壯的人不該這麼高的,她目測這男人至少有一八0,像一座山——那是靜物的比喻;像一隻大猩猩、大金剛那一種——這就是動物化的比喻了。她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溜到男子一雙裹在黑色牛仔褲裡的長腿上,上頭的肌肉結實,那種力度與蓄勢待發的猛銳是很嚇人的。足下是一雙休閒鞋,後鞋跟踩得扁扁的,像在穿拖鞋一樣——整體來說,這人的穿著乏善可陳,很像保鏢、打手那一號人物——那還是客氣的說法,事實上她想像中的流氓就是這種長相。她還沒有勇氣看那個人的臉——上帝佑她,阿門!這個人的身材已經威脅感十足了,他的臉更有過之而無不及;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嚇人——他不是醜,認真說來他五官端正;也不是猙獰,雖然看久了會膽顫心驚——濃眉利眼、挺鼻薄嘴,仿如全都是花崗石切割出來似的,硬得沒一點折扣。乍看之下,這外表沒什麼不妥,可是就是會散發一種教人冷汗直冒的氣勢,全身鋼筋鐵骨也在迸發一種威脅,強悍的氣勢勃發像想是一個天生的掠奪者——海盜。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應該怕這個人的,並且也不應該打量他那麼久,以賞心悅目而言,她也許該轉回眼光看著眼前好看的男人才正常。她那一百五十度的近視介於要戴眼鏡與不戴之間;也許剛才的感覺全是近視眼的影響,如果她再走近幾步看清那個男人,或許就會發現他平凡無奇,什麼氣勢、什麼威脅全是自己的假想。 「朱浣浣。」丁皓開口,雙手抱兄沒拿正眼看她——事實上他得看向別的地方分散注意力才說得出話。他也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在打量她;不錯,她也許腦袋空空,但她的美貌仍是驚人——這麼美艷,皮膚又難得一見的細膩白皙,看不出一點瑕疵。 「是的,我——」她老實回應,正想有所說明—— 「幾歲?」丁皓不客氣地問他想知道的答案。 「二十四。」這男人主導欲非常強,她心想。問題是,他是誰?那個要照顧她半年生活的丁皓怎麼還沒出現?她等不及要向那位好心的人致謝了。 丁皓又問: 「告訴我,你能做什麼?過去幾年你有沒有工作過?」——這種女人能做什麼? 「我——」她又要回答。 「嘿!讓美麗的小姐站在電梯門口被盤問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丁皓,進裡面談吧!」孟冠人很自然地搭著朱浣浣的肩,要走過去。 「丁皓!」朱浣浣沒有動,不,她已經不能動了!她被嚇得不輕,她不敢相信地又叫道:「丁皓!你是丁皓?我哥哥口中能保護我半年的那個謙謙君子?」 孟冠人爆笑出來——這次換他笑了;而丁皓邊低咒邊往辦公室走去——謙謙君子?!他要把朱建民的頭扭下來餵狗。 「是他?」正巧,朱浣浣也與丁皓有同樣的念頭,一致要取下朱建民的項上人頭。她不敢相信,並且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個仍止不住笑的孟冠人。「真的是他?」 「沒有那麼糟,姑娘。他不是謙謙君子,但絕對不會侵犯你;他什麼都做過,就是不強暴女人——不動良家婦女是他的原則。」他的表情很誠懇。 但是朱浣浣卻覺得這個人很有幸災樂禍的意味。侵犯——不,他不會——但他會掠奪。她撫住自己不安的心;她幾乎是被用拖的,給孟冠人拉進辦公室。 「別怕呀!我叫孟冠人,我是好人。」他自我介紹。 「不要對商品上下其手!」丁皓皺眉斥喝著。 他坐在大辦公桌上,一腳踩著桌前的椅子,真是坐沒坐相;但——他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氣勢。 「商品?如果這是我的新名字的話,我可不愛!」他低語,開始了解這個不是「謙謙君子」的丁皓並不喜歡她來打擾他,並且還把她看成燙手山芋,只是看在被哥哥硬托孤的份上而不得不接受她。 「你比我想像中聰明許多。」 「我或許被保護得過分單純,但並不愚笨。」她淡淡說著。她明白自己給人錯覺太多,所以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早已習慣了。 「坐。」他眼光是深思的。 在真皮沙發中坐定,她不自覺又將眼光移向丁皓,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她開口: 「丁先生,反正我哥哥已經出國了,不如我們之間就算了吧。我去和我的朋友住,你也可以不必勉強和我住在一起,這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她不能想像與這人共處一室;他或許值得信任,但並不好相處,態度傲慢得很。如果丁皓有一點腦子應會答應—— 「不。」他回答,並且認為不值多談。他接著坐到她對面的長沙發上,雙腿往茶几上一擱,又開口了: 「你有法子勝任秘書的工作吧?朱建民說你當過短期秘書。」 她沒回答,心想:這人真的非常不禮貌,一雙大腳就在她眼前晃,討厭透了,沒一點規矩。 「把腳放下來,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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