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水戀月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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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狼倏地住口,扮了個鬼臉。 「少來!我又不是笨蛋!想拐我?」 「你當然不是笨蛋!你是豬嘛,瞧瞧剛才誰在學豬叫嘍。」朱水戀笑得好陰險。 「妳狡猾、陰險、苛薄!我朗舅舅不會喜歡妳這種可怕的凡婦俗女,妳停止迷戀吧,省得以後更傷心。」這倒是由衷之言。 朱水戀神色一凝。 「我單戀又礙著誰了。」 小金不可思議的道:「妳從來不考慮差異性就去單戀別人嗎?你們性情不合、背景不合,甚至是生命——你們人類不修道法,壽命頂多一百年,而我們狼族可以隨著不斷的修行延長生命,雖然不可能與天地同朽,但比起你們來說,也算是長生不老了。」 朱水戀叉腰道:「只是單戀幹嘛想那麼多?」是呀!這些根本不必想,但她的心情為何卻大受影響? 「祐祐,別說這個啦,八字又還沒一撇。」于悠輕聲阻止,不忍見水戀眼中閃過痛楚。 「悠悠!妳忘了我告訴過妳妳家祖先的愛情故事了嗎?當年妳家先祖管又寒也是這麼被一個單戀他的韓家少女拐上手的。任何一種單戀都不會只漢足於這個情況,誰都會往進一步的可能去努力。」 「殷祐小朋友,這會兒你又像個世故的大人了哦。」季曼曼微笑提醒。 小金狼別開臉,咕噥道:「反正早死心早好啦,我不希望你們兩人受傷害。對誰而言都是一種殘忍。」 韓璿眼見氣氛不佳,起身主導話題的方向:「首要之務,便是想法子召回『月』。有什麼法子可以讓『銀鈴印』的氣場產生驟變,吸引白逢朗回來呢?」 小金狼苦起臉。 「可惜我的氣息太弱,法力全無,否則將印子移轉回我身上這種變化,可以吸引我舅舅前來一探究竟的。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黑威來攻擊我們,代價是死亡。」 「這幾天你們盡量住在『殷園』裡。敵人的事,由我與元旭日負責。」韓璿下指令。 「妳又想去誘敵了?」朱水戀不贊同的問。 「雖打不過,但肯定死不了。」韓璿有這層篤定。 「為什麼我們總是待在大後方?」朱水戀極度不滿。 「因為,」韓璿對四張仰望她的面孔道:「當你們沒有能力當戰士時,唯一該做的就是——別礙事。」 *** 沒有小金狼預測的那麼悲觀,因為白逢朗很快又回到台灣這塊土地上。 此刻,清晨七點,他站在朱水戀的床前,看著她活潑生動的臉蛋難得的呈現寧靜純稚的面貌。再怎麼性格強烈的人,在睡眠中都是沉靜的吧? 十日來在大陸各省各群山間找尋同伴以及線索,片片段段的得到一些,但尚不足以湊成可追尋的脈絡。原本他該花更多時間在大陸,直到有了結果為止,但日日望著那忽強、忽弱的咒氣,知她心緒起伏大,不知不覺也擱在心中掛記著了。 她實在是個奇特的人類。來人界十數日,也算接解了各式各樣不同的人,只證實了一件事:朱水戀是人類裡的例外。並不是所有人皆演變成她這般特別的性格。 五百年不曾來過人間,什麼都變了、更替了,就只有基本的人性不會變。至少絕大多數的人仍是他所熟悉的模樣——對陌生人好奇而矜持;防備戒慎,不輕易熱絡,但又超乎交情的探問別人底細。該是這樣的,不是嗎?偏偏她成了個例外,教她印象深刻。 這十日來,她因何意志消沉?又因何而欣喜或發怒?大起大落的心緒由白氣的強弱上明顯可看出。因為變化得大,令他不由自主注意起來。 於是他決定來看她,畢竟她是他在人界的第一個朋友。尋找小王子的事刻不容緩,實在不該有絲毫懈怠的,因此,打聲招呼就夠了吧?又或者,見她無恙就該走了?也就是現在——思忖間,已失去選擇立即離去的權利,因為朱水戀突然睜開眼。在清晨七點醒來,需要一點點反常,畢竟她向來賴床賴到最後一秒鐘。幸而她最近因為心事滿腹,所以作息不太正常——「白逢朗!我的天!」她簡直像裝了彈簧般的筆直跳起來。 「早安。」他溫和從容的道早。 「早。咦?你應該沒有我的鑰匙才對。莫非你真的是變進來的?」她看著上鎖的房門,再看了看同樣上鎖的落地窗,確定他不是從任何一個可能的入口進她閨房。 白逢朗微揚了下眉峰,她如何知曉他是「變進來」的?並且無半分異色?誰曾對她提過什麼嗎? 「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把你請回來呢!」朱水戀逕自欣喜道:「幸好你沒一去不復返,捨近求遠的去找我們老祖宗的墳墓,二十代找下來,包你找到吐血。這都得怪那隻笨狼,誰教他故作神秘不肯說明這印子的功用。」 「笨狼?」他俊目一凝,切入重點低問。 「就殷祐呀!牠說你是牠表舅,真的假的?你們家怎會有那種不肖基因?」 「妳是——朱家的後人?」追查十日以來,他打探到四個家族分別為管、韓、朱、季四姓人家。而四家族的族譜上記載了歷代長孫(女)須肩負某項傳承重任,想必是守護殷族氣場一事了。而朱水戀——原來是朱家後代。 「是呀!第二十代長孫女。你聞不出我身上流有殷祐他父親的血液嗎?聽說當年金狼王用他寶貴的血與壽命救回我們老祖宗的命,而那血液只流在歷代長孫的身體中。」她笑道,沉迷在他溫煦如春陽的氣息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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