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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老天爺從來就無意善待她,她再度體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以前季曼曼那女人就嘲笑過她的擇偶標準,說她適合找那種個性強烈的男人來配對,而不該妄想溫文如水的男人,因為根本不搭。溫雅的男人不會來追她,而她對那種男人也僅止於天真的幻想而已,真遇上了,相處過後,包準無聊得喊救命。

  朱水戀承認自己是性格強烈的人,但那並不表示她無法欣賞性格平和的人不是嗎?

  何況任何一種愛情的開端不都是由欣賞、好感來做起步的?她二十四年來一心一德、貫徹始終的鍾意白逢朗那種類型的男人,難道是區區一句「天真的幻想」所能涵蓋的?

  她就是很喜歡、很欣賞嘛。

  只不過——他跑掉了。唉——「妳也夠了吧!?」季曼曼推門進來,忍不住啐了聲,對朱水戀的死樣子大翻白眼。「去追殺小金狼呀!去找元旭日練嗓門啊!反正現在有靠山,那傢伙不致讓妳死得太難看。再不然找我練口才也好!」真是夠了。

  「璿——」朱水戀的眼光直接跳過季曼曼,黏在隨後進來的韓璿身上,身子也隨子輕飄飄的移過去。

  韓璿任她偎著,一同落坐在沙發上。允許她的死氣沉沉,但正事還是得談的。

  「妳說,上星期六遇見了知道妳額上印記的人?」這是她提早由日本來的原因。

  「于悠不一同來討論嗎?」朱水戀點頭後問。

  「她得上課,晚上再告訴她與殷祐也是一樣。」

  「他叫白逢朗,一個很仙風道骨的男人,他甚至比妳還俊美哦——」

  「哎喲,妳最愛的娘娘腔。」季曼曼好優雅的輕呼著。

  「別忘了元旭日仍然想砍了妳。」朱水戀斜睨過去,惡質的提醒她,那傢伙永生不忘季曼曼親吻他愛人的深仇大恨。她小命最好捏緊一點,畢竟沒人制得了那隻噴火暴龍。

  「嗟!」季曼曼摸摸鼻子,閉上嘴。

  「白逢朗?」韓璿思索著這頗為熟稔的名字,在哪邊聽過呢?「殷祐是不是提過這名字?」

  「有嗎?」

  「沒印象。」

  韓璿點頭,暫擱下這個疑惑,問道:「他還提過什麼?」

  「他只說這是銀鈴印記,想問來處,我不肯說;我反問他時,他也就顧忌了。

  甚至不肯編個謊言來哄人,我認為他是正直的人。」她嘆道:「我好喜歡他。他很俊美、很優雅有禮,看似溫和好商量,卻又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不是一般市儈男人比得上的。」

  「妳是不是漫畫看太多了?」季曼曼認為這女人簡直幻想過度,把百分之七十的捏造加在百分三十的事實中,然後自己陶醉個半死。

  「妳當我花癡嗎?素行不良的人是妳又不是我。」

  「小姐,妳是花癡沒錯,而且只在特定人士面前發作,威力更大更恐怖。」

  「只要遇對了人,誰都有發花癡的機會,妳等著,別笑得太快。」不理她,朱水戀問道:「璿,他不是敵人對吧?」

  「也許不是,但不宜放心得太早。現在的寧靜只是風雨前的假相,任何事都不該掉以輕心。」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回來。」

  「會的。畢竟妳身上有他要的答案。若在別處找不到,他自會回來。」

  季曼曼輕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假如他是對手,是想傷害殷祐的人呢?」

  朱水戀默然,拒絕回答。

  一百句篤定的「不可能」也抵不過個萬一,紛亂的心,該不該慶幸她的單戀還未太深?踩下煞車或許不會太痛?

  千思萬想,就是不願轉到對立的局面那上頭。

  想再見他,又怕對立的不堪。

  多可笑!感情上來說,甚至八字都沒半撇,卻已這般浮沉不定,不是發花癡是什麼?

  季曼曼那死人說的真是該死的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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