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水戀月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
昨天嘴上是說得很乾脆啦!單戀是自個兒得擺平的私己事,絕不教他為難。但誰做得到? 唉——忍不住將頭埋入花束裡——「哎唷!」有刺!「可惡!有沒有職業道德呀?居然賣我沒把刺清乾淨的玫瑰花!」她低咒著,一路爬上七樓,咕咕噥噥的開門進屋。 「早安。」溫和的男中音自浴室的方向傳來。 俊男出浴嗎?她立即瞪大杏眼看過去,開口招呼:「早安!」啊——不是浴巾美男圖。 白逢朗依舊是一身白長袍的打扮,及肩背的銀髮以一條黑帶子鬆鬆綁住,整個人看來清爽精神,站在浴室門口,正逢一道陽光由小陽台斜灑而入照在他身上,像天人降世的聖景,教她看呆了過去。 「怎麼了」他走近她,輕點了下她鼻尖上的紅點,是一滴細細的血珠子。 「啊,沒事,只是被花刺扎了下。」她接著強調:「而且花刺沒有留在肉裡,你可以省去其它英雄救美的手續。」 「什麼?」他再度感到想理解她的語言涵意是如此困難,只能以更多問號回饋。 朱水戀揮揮手,將手中的花拋向遠處的餐桌,力道恰好,讓花束輕輕的降落。 解釋道:「我以前常看歌仔戲、京戲什麼的,還有古裝連續劇,通常女主角被琴線割到手,或被花刺刺到、繡花針刺到時,男主角都會『剛好』在場,並且吸吮著女主角的傷處,以表現憐愛之心。我常一邊看一邊想,若是女主角被刺到的是臀部,那該怎麼辦才好?還有,我被刺到鼻尖,如果你來替我吸血,會不會覺得有點惡心?畢竟鼻子上可能有油脂、粉刺、青春痘——噁——」很慶幸不必有這一道手續。 白逢朗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她的異想天開,雖然已經很習慣她的驚人之語,但要不發傻還真困難。 「妳——多慮了。」他只能這麼說。 「我當然知道。」她輕揪他衣袖一同往餐桌方向移動。「好玩嘛。我不常有機會這麼人來瘋的。」 「是嗎?」 「是的。因為你現在才出現呀。」在其他人面前,她是「殷華」的業務女強人朱水戀,是朋友們開玩笑、鬥嘴的好伙伴。但在單戀的男人面前,她只是一個滿心愛戀,且對愛情懷有諸多奇怪想法的女人。因為傾心的男子已出現,讓她莫名東想西想著一大堆古怪。 「可否請問我做了什麼嗎?」朱水戀對他異常的熱情是從何而來呢?他甚至還未做出一件值得她開心的好事。以往都是他幫助了對方才得到盛情敞懷以待。 「你讓我的心有所寄託呀!」她笑道。 「我不明白。」 「沒關係。吃吧,都是素食。等會我開車載你出去兜兜,順便幫你打點一些用品。」 白逢朗訝異著她強勢而獨裁的口氣。 「謝謝,但我並不需要。」 他在拒絕,很溫和但堅定的拒絕。朱水戀怔了一下,開口道:「你千萬不要認為你在吃軟飯。我當你是朋友才這麼說的。我並不是在冒犯你。」她是不是傷了男人最寶貴的第二生命——自尊? 怎麼談到飯的軟硬了?早餐裡並無稀飯這食物不是嗎?白逢朗壓下這不太重要的疑問,只道:「妳肯讓我暫時居住在此,我已相當感激。至於其它私人事務,我尚可自行打理,千萬別替我費神。」 「呃——呃——那今天——今天——」他的意思是不是今天不會跟她出門約會了? 「若妳願意當我的觀光嚮導,我非常感激。改天好嗎?」喝完最後一口豆漿,他對她微微一笑。 「哦——好的,就改天。」 呆呆的看著他向她揮手道別,出門去也。朱水戀快活了一早上的陽光心情迅速讓陰天取代,失了所有的胃口。 她與他,又軋錯線了嗎? 一時之間,勇往直前的芳心,竟畏縮了起來。 *** 白雲變得淡薄,不似之前的強烈耀眼。 白逢朗坐在雲端做著每日的功課,三小時之後收氣歸元,攏在他周身的銀光逐漸凝聚縮小,最後化為一顆瑩白得半透明的靈珠,在雙掌間消失。收功之後,他這才注到銀鈴咒的白氣顯得虛弱不濟。 銀鈴咒會隨著依附之人的精氣神而發揮咒力。那麼,此刻的朱水戀想是心情欠佳、精神倦怠了?那樣一個熱力四射的人會有失去精神的時候,也算是罕見。 心情低落的原因應該不致於是他消失三天的關係吧?星期日那天,他曾再度回去過,但沒還到她,於是留下一張字條感謝她收留一夜的盛情,以及道別。 他在圖書館內瀏覽了史冊與地理圖表,大約知道人界這五百年的變遷之後,決定先前往中國大陸去尋找根源。那邊有長期居住在人界修行的白狼族同伴,好打探起當年與金王有淵源的四個人界家族。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