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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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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的說詞,白逢朗僅是微笑以對。學著她拉拉環的手勢,算是順利喝到清涼的果汁。在他的記憶中,白狼族一向很受善待,至少他行走各方,都能與人相處愉快。他們從不加害別人,以和為貴,也樂於助人,所接觸到的外人,也都以氣息清朗者為多。 他之所以會隨她回來,倒不是為了銀鈴印,而是她身上散發的明朗氣質。不管她額上的印記從何而來,他至少可以肯定朱水戀是正直仁慈的人——即使她渾身是刺,無人敢惹。 她身上的善意——呃——非常熱切的善意,使得他接受她的邀請。有一點說不上來的原因,也許是在白狼族待了五百年,習慣了各種溫暖和煦的氣息,突然遇上這麼個熱力十足的活潑靈氣,也就被吸引了。 「白逢朗,如果我說我很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大膽?」她摟著一隻胖抱枕,雙眼捨不得移開他面孔。 「我只會說謝謝。」他笑。 不會吧?帥哥死會了!?她眉毛暗自打結。 「你心中有人了!?」是誰?出來單挑! 白逢朗被她的問題問得一怔,平和的心臆悄悄震盪著瞪違已久的漣漪——有多少年沒再想起了呢?偶一浮現,竟仍是靜不下心,無力自己。 那張巧笑倩兮的絕世容顏啊——「是個大美人吧?」朱水戀酸兮兮地問。 「呃?」他看著她,微微啟了口,卻終究無言。 她斜睨著他,一顆填滿嫉妒的小腦袋正兀自幻想著這麼一個優雅絕俗的男人可能會傾心的女子模樣。那個女人可能也長著仙人一般的容貌,不食人間煙火,只喝朝露養顏,啃樹皮美容,不知「葷」字怎生得書。或許也是白衣的愛好著,而且穿起來不像女鬼,絕對像仙女,或者是像于悠那種清純甜美又偶爾展現神祕感的無敵美少女,反正絕對、肯定不是她朱水戀這種市儈型美女,而且擺明了喝酒啃肉的俗女就是了。 老天一向不肯善待她的戀情。瞧!她盼了八年的第二隻白馬居然是心裡有意中人的,有沒有天理呀! 她用力吁出一口悶氣,決定道:「無所謂!你去喜歡你的仙女,那並不妨礙我喜歡你的決心。就這樣了!」 「就這樣?什麼樣的這樣?」他疑惑地問。發現再一次跟隨不上她腦袋運轉的速度。他們剛才似乎並無談到什麼可以下結論的話題不是? 朱水戀移身到他面前,索性坐在茶几上與他對視,差點被他的美色迷得忘了開口說話。久久才道:「就是——我們各愛各的這樣。」他覺得她豪放也好,認為她大膽也罷,反正她個性就是這樣——勇於放下感情去愛她所愛。誰說單戀的一方必定要羞答答才可以?她又不是含蓄的悶葫蘆,真得那樣豈不憋斃她了!? 她以為她該看到一張驚慌為難且不忍傷人的面孔,但這位白先生呢,在愕然過後,是這麼回應她的——「我不太明白妳的話題重點,可否從頭解釋起?為何短短幾句不連串的閒談,可以定下各愛各的這種結論?是否有什麼重要的話是我漏聽了呢?」 哇咧——是白逢朗的領悟力太差還是朱水戀的口語表達有問題?莫非今天的豔遇全被歸為一場雞同鴨講?事實上他們各自講著外星語言,卻自以為溝通順暢? 朱水戀陷入深深的困擾中。 *** 只要遇對了人,冰山絕情女也會融成一個火山熱情女。朱水戀二十四個年頭以來,給企圖追求她的男人吃足了排頭,絕非故意拿喬,而是她知道那些男人都不對。既然不對,她是半點機會也不會給的。她的一顆熱呼呼的芳心只為某一種類型的男子跳動。 任何女人其實都是熱情如火的,只要感覺「對了」。 今天,她給自己買了束玫瑰花,盛開的(比較便宜,也比較美麗)那種。心情很好,慢跑完後,一路捧著花散步回來。當然,不會忘了拎兩份早餐回小窩。 她的屋裡收藏了一名絕世美男子。想來是有點不可思議,但面對著那樣一張牲畜無害的臉,任何歪鬼魔物也得思無邪起來了。知道白逢朗無其它目的地,她當然順理成章的留人下來。鎮日看著也就夠本了。 對一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人該了解多少? 她知道他對吃食不講究,甚至還是個素食主義者;有點脫離俗世,反應不是太快,一切都慢條斯理的——這些都是她初步的觀察。 太習慣了都會生活的快步調,突然面對這麼個老處於狀況外的美男子,溝通上有障礙是必然,她決定試著當個慢郎中,將全身的螺絲轉髮一點。 他到底是打哪來的呢? 他會待多久?想達成什麼目的? 是否——是否有個伊人在遠方等他歸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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