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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天可憐見,在這半個月以來,她雖然被綁在頌蓮王府給周夜簫治病,天天與病人相對是沒錯,卻因為頌蓮王的規矩多,這不行看、那不准摸的,害她毫無任何實質上的進展。直到三日前,周夜簫一直沒再醒過來之後,頌蓮王心緒大亂,再也沒敢多有堅持,終於願意讓她看看周夜簫身上的蓮變情況……可,也就那麼一眼,就閃一下,然後又被蓋得密密實實。花永靜根本什麼也沒看到!

  「花、永、靜!夜簫是本王的王君!他的身體不是你能看的,你敢再胡言亂語,看本王怎麼治你!」頌蓮王咬牙怒道。

  面對這種不合作的家屬,花永靜非常無力,正想再努力說服一下,這時就見王府的首席大總管快速跑進來,步履淩亂、神色緊張。不待頌蓮王責駡,便快速報告道:「啟稟王,蓮帝陛下微服駕到!請王速至大門接駕!」

  蓮瞳一驚!蓮帝怎麼會來?!在飛奔出去接駕之前,她仍不忘警告花永靜:「你儘快讓夜簫醒來,還有,不許非禮他!」然後示意屋內的四名武衛與四名男侍看好花永靜。最後還對青華再三叮囑:「別讓王君有一丁點閃失,明白嗎?」

  「屬下明白。」青草蓮忙道。

  再度警告地看了花永靜一眼後,領著一群位階高的家僕飛奔離開,迎接皇帝陛下去也。

  從皇宮來到頌蓮王府,中間先是坐轎,然後走了一小段水路,然後上岸,再坐馬車,總共約兩個小時的路程。

  這兩個小時裡,季如繪沒空理會周遭人異樣的眼光,忙著睜大眼趴在窗日往外看,全心全意體會著盛蓮國的風光,拒絕所有幹撓。

  這是她來到盛蓮一年多來,第一次出門!機會實在太難得,她怎麼會有空理會別人的側目?連蓮帝試圖與她閒談時,她也只是隨意哼哼啊啊的不知所云吭個聲應付過去。總之,誰也不能打撓她寶貴的放風時間!

  直到這時,她才有真正來到盛蓮國的感覺。以前只是知道自己來到了個奇特的時空,但因為活動的地點局限於皇宮深處,所以沒有太深的體會,即使熟讀了盛蓮國史與盛蓮地理志也一樣的沒有真實感。

  這個國家……由數千個大大小小的島嶼組成,疆域範圍三分在陸地上七分在湖水裡,說是建立在水上的國家不為過。所以交通工具是船,大部分的人都居住在船上,而居住在陸地上的,通常是小康以上的人家,沒錢可住不起昂貴的陸地。

  皇城所在的京島——據季如繪的換算,大概有半個臺灣大吧!這已經是盛蓮國最大的一塊陸地了。能在這裡居住的,都是皇親貴族、高官巨富等有身分的人!所以一路行來,看到的都是繁華至極的景象——沿途馬路平整乾淨、水道清澈得幾能見底,河道兩旁植滿了蓮花,景致宜人,讓人舒心不已。

  而頌蓮王府建築之宏偉,其氣勢之強大,簡直能與皇宮比肩,這讓季如繪無言了好久。終於,她忍不住指著轎外的高牆飛瓦,回頭低聲問蓮衡:「王府蓋成這樣,會不會太張揚了點?」雖然占地肯定沒有皇宮大,但從建築的高度來看,絕對是違制了。

  蓮帝安坐在皇攆內,優雅地翻看著書,靜待頌蓮王出來迎駕。聽到她的問話,微撇唇角,沒什麼情緒地道:「這是我皇母賜給第一任頌蓮王的府邸,她們兩人是姊妹至親,沒有太多計較,就算違制,也是被默許。這府邸已經存在九十年了。」

  「可這建築新得很,簡直像這兩年才蓋好,保持得再好,也不可能經過九十年後仍然這麼新——」不對,季如繪突然想到:「九十年?是不是你記錯了?怎麼算也不該是九十年。」這一任的頌蓮王是第二世,母女兩代傳下來,這個數字就不對勁了,她見過頌蓮王幾次,那個強悍的攝政王的年紀絕對不超過三十歲!那麼上下兩代加起來,了不超四五十年,怎麼可能會已經九十年?

  「朕沒記錯。這座宅邸是我皇母賜給前頌蓮王五十歲的禮物,讓她出宮自立,成家立業。」頓了頓,再看了眼高聳入雲的門牆,接著道:「不過這十幾年來,新任頌蓮王確實對這宅邸大動土木、好生翻修過幾次倒是真的。」

  「等等。」季如繪一雙手撫額,腦袋很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好久,終於知道該怎麼問了——「皇帝先生,請問一 下,貴國人民的平均壽命多少?」

  「嗯?」皇帝先生?這是舒適稱呼?蓮帝被她弄糊塗了。

  「我的意思是——盛蓮人通常活多久算是壽終正寢?」

  「通常兩百歲吧。若能活上兩百五十歲,則是高夀了。朝廷會加以供養嘉獎。不過上任頌蓮王只活了一百二十歲,算是英年早逝。」

  都活了一百二十歲了,還叫英年早逝?難以想像。更離譜的是,一般人都至少活兩百多歲!好長的壽命啊!季如繪撤撤底底咋舌了。

  雖然已經在這裡生活一年多了,但暈糊糊的感覺,還是不時地侵襲著她——

  穿越時空到異世界,她好不容易面對了。

  穿越的地方是個女尊男卑的地方,她目前還在很努力地適應中。

  這個女尊男卑的地方,一年有十一個月是宜人的氣候,只有一個月是冬天。雖然奇怪,但她也滿享受這樣的好天氣就是了。

  而,如今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歲壽長度與她原來的世界大不同,而且還非常的長之後,她便開始懷疑自己穿越之後,到底還在不在地球上了。

  「你怎麼了?」蓮帝疑惑地看著季如繪,發現她今天的狀況很奇怪,臉上表情很多,而且非常憂慮的樣子。完全不像在宮中時,凡事冷淡不在乎的模樣。

  「我沒事,只是有一點東西想不清楚。嗯……你能告訴我,你今年幾歲嗎?」雖然很不禮貌,她知道這樣直白的問一個皇帝幾歲是不恰當的,但眼下季如繪也沒心思去找出更適合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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