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第二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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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現下,她什麼都忘了,只著迷地看著眼前的帥哥,覺得他好好看,超級好看!額心那點朱砂痣,更是美得讓人神魂顛倒啊—— 所以她不由自主地開口道:「哇,你真是我見過長得最美的男人了!子熙雖然長得也很優,但他太偏陰柔了,必須扣一分,只能當個九十九分的帥哥;而你則是俊美得剛剛好,既柔又剛,簡直是『剛柔並濟』這四個字的最佳注解啊!一百分!」 「你就是周夜簫啊……」花靈看著周夜簫,雖然決定不喜歡他,可是卻忍不了對他滿滿的好奇心。 所以在富裕琴出去辦事停止對周夜簫性騷擾、把他們兩人關在這裡之後,花靈想,閑著也是閑著,便仔細地打量起這個認知中的「壞男人」。這一打量,就是幾個小時過去了,而這人也真強,醒著跟昏睡時沒兩樣——反正都是一動也不動的。 他很沉默,很不快樂,眉宇之間有著濃重的愁緒與抑鬱——雖然這樣讓他「憂鬱王子」的形象瞬間高漲到破表,帥得讓人好想咬一口。可是,這不對吧?這完全搭不上她心中屬於周夜簫該有的形象啊! 她以為—— 周夜簫應該長得比子熙醜。 周夜簫應該長得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囂張得人人想扁。 周夜簫應該因為長年嫉妒著子熙,所以看起來很醜惡猥瑣。 周夜簫應該在成功把兄長陷害、取而代之後,全力享受著榮華富貴,並染到一身庸俗銅臭……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吧?不僅有違她的期望,還讓她半年多來累聚的氣與恨,一下子像被針戳爆的氣球,就算找得著一點痕跡吧,也發作不出來了。 怎麼可以這樣啊?這樣讓她很為難、很悶耶。 「喂,周夜簫。咱孤男寡女的被關在這個空間,身為一個男人,你都不表示一下喔?至少也該對我出聲警告幾句吧?」見他還是不言不語,花靈有點挫敗地接著說:「那至少至少的至少!你該問我是何人?為什麼會被抓來跟你關在一塊兒吧?人家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而我們這樣,好歹也有五十年的因緣,才會一同被關不是嗎?」 被吵雜聲音所擾的周夜簫終於稍稍從魂遊天外的空洞裡,撥出一點冗來應花靈:「嗯?什麼?」 噢!好低沉的聲音!花靈沒種的當下拜倒。雖然這樣的低沉是來自昏迷太久、也太久沒有喝水的關係。可是好好聽喔!又低沉又有磁性,在她印象中,也只有以前的李季准伯伯才有這樣的聲音啊! 不行,口水擦一擦,快快振作起來! 「你跟子熙一點都不像。」花靈道。 「我跟他很像,但我差一點。」周夜簫很實際地說著。 「才不。子熙的外表太陰柔、內在太軟弱,這樣的人比較適合當女人啦!」 「……女人?」疑惑的聲音。「子熙是最完美的男人。」忍不住辯著。 花靈走到周夜簫面前,兩人近到只有半公尺的距離,而她還逾越地半彎著腰,整張臉幾乎要貼在周夜簫臉上。這讓凡事都不在意的周夜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然而他本來就靠坐在一張躺椅上,能後退的空間也實在是有限了。 所以他後腦勺抵在椅背上後,便沒有再退,整張美麗絕倫的臉正對著直勾勾打量他的花靈,沒有半絲閃避。一般盛蓮男人在面對女人大膽而無禮的盯視時,通常會低下頭規避這樣的無禮,也應該會被看得手足無措、局促不安才是。但他沒有,他就這樣直直面對,不管別人這樣看他是為了意淫還是挑釁。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可現在,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子熙已經不在了,而他什麼也不會在意了。 兩人就這樣相望了許久許久,周夜簫沒有開口的欲望,對於子熙以外的人……或者還加上曾經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知己好友蓮瞳吧——除了這兩人以外,任何人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花靈也不寄望他會花容失色或開口斥喝什麼的,主動開口結束這段漫長的凝視,說道:「告訴我,你是恨著子熙,還是愛著子熙?」 周夜簫看向花靈的目光終於有些不同,從空洞冷漠轉為一絲絲不解的探索。他完全不在乎眼前這個陌生女人是誰,也不在乎瘋狂的富裕琴把他擄來是何原由。可是……這個女人在跟他談子熙,問他:是愛著?還是恨著子熙? 是愛著?還是恨著? 多好笑的問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周夜簫是恨著周子熙的!恨到容不下周子熙,恨到非要他終生不得回到京島,恨到要周子熙淪落風塵當歌伎…… 「每個人都知道我恨子熙。」平淡而冷漠地說著。 但花靈捕捉到周夜簫在說到子熙的名字時,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與柔軟。這同時也讓她的心情當下複雜起來…… 以她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人審美觀來說,周夜簫整個人的形象無疑是俊美中帶著剛毅的,這讓他雖然長得非常美,卻一點也沒有娘娘腔的感覺。 雖然說,這不太符合盛蓮女人的品味,讓他與子熙一比,便成了世人口中的次貨。可是以花靈的眼光來說,卻是再順眼不過了。總覺得男人就該長得如此!就算她其實滿享受處在這種女權至上的國度,但不表示她二十五年來養成的審美觀會因此而轉變得跟盛蓮人相同。 「我管別人在自以為是什麼?他們的『知道』就是你真實的想法嗎?我看你也不是那種人云亦云的人,你就別拿別人的話來搪塞我的問題了。」花靈又問了一次:「說吧,你怎麼看待子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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