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搶來的新娘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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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綺羅接過,卻遲遲不敢貼在自己正火熱、刺痛的臉頰上,而且在身體好不容易暖和了之後,她並不想讓任何一塊肌膚去貼著冰涼的東西。 一定腫得很難看!當初她打了耶律烈一巴掌,那力道恐怕只適合拍蚊子吧! 雖然是侮辱了他,但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現在,她終於見識到粗壯女人的好處,隨時可以把人打得很痛! 不想讓耶律烈回來再細看她的臉,於是起身往帳外走去。 「君姑娘?」咄羅奇與大賀機遙攔住她,表情很為難。 「跟他說我累了,想先休息。」她捂住右頰,見他們仍猶豫,便繞過他們,逕自走向王府大門。他們只靜靜跟在她身後,直護送她安全回寢室,才從十二騎中派四人來守護她。 一會後,他也回來了,見到滿室昏暗。 「不要打燈。」她在床上低語,不想以變形的面孔示人。 但他仍點了一盞油燈,放在床頭旁的圓几上。 「來,我看看!」 他拉開她捂住臉的雙手,輕觸到那仍火熱的掌印。 直到她感覺到右頰一片清涼,她才疑惑的睜開眼,他手上正拿著一隻晶瑩剔透、香味撲鼻的果子,像只剝了殼的荔枝似的。挑開了果子上方一個蒂口,他將汁液抹在她臉上。卻奇異的發現疼痛正在逐漸消失中,臉上的火熱感也被舒服的冰涼取代。這是甚麼東西?君家富甲天下,甚麼奇珍異品她沒見識過? 可是,她就是沒見過這種紅色星形葉子上結成的透明果子,除了一層薄膜外皮,裡頭全是汁液。 「這是甚麼?」 「水晶參巢。傳自東胡國經年下雪的山嶺。十年結一次果,每次結果只得十顆。全東胡國境內只尋得二株。這是今年春天才由東胡國進貢入京的。」 「很珍貴吧?是藥材?」 「宮中的嬪妃用它來駐顏延壽,但那樣使用實在是糟蹋了。對練武之人,它是聖品;對受重傷者,它可以護心脈。」 「那麼,用在我身上也糟蹋了。」她將披風給他:「你該出去了,慶典尚未結束。」 他將披風丟開,將她拉入懷中,努力壓抑自己又被她挑起的怒氣。不管他怎麼做,怎麼待她,她冰封的心永不會融化。他以為她被羞辱後,會埋在他懷中哭泣,但她沒有!這明白表示了她不需要他! 「你要我怎麼做?」他的聲音從齒縫中迸出。 她明白他的意思,但,沒有用了。打從他搶劫了她,曾經那般羞辱過她後,他怎能要求她柔順的當他的人?她只有一次又一次推拒他一切彌補式的善待,惹得他別再來找她,那她就有機會逃了。 這個時候,她比誰都矛盾、痛苦,惹怒他只會讓他更放不開她;假意迎合的話,又怕一顆心會失落。她只好不顧一切的推拒! 咄羅奇說她會逼瘋他!她也是!會瘋的不只是他!這種互相折磨會使兩人瘋狂致死! 「綺羅!」 「不必!你甚麼都不要做!除了放我走之外。我甚麼也不稀罕,但你肯嗎?若你真的有心彌補甚麼的話——」 如她所料,他吐出的話語是:「不!你休想!」 「我恨你!」她雙手成拳抵住他的胸膛,氣息不帶任何溫度。 「我知道。」耶律烈低啞的說著,語氣中帶有難以察覺的苦澀;他太清楚她對他的評價了。 在她心目中,他絕對是全天下最惡劣、低賤的男人了! §第五節 「那個該死的婊子!都是她!烈兒居然為了一個卑賤的漢人而要驅逐我!」 王妃所住的「鳴鑾院」,隨著一連串尖銳的咒罵,也傳出了砸杯盤的聲音。而侍從們正四處躲避王妃的怒氣,沒一個人敢吭聲。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德王妃一失往常的光鮮形象,在耗盡力氣後,披頭散髮、老態畢露的跌坐在地上,一雙燃火的眼眸。使得怒火燒得更猛烈! 「德琳!你一定會有法子扭轉情勢的,對不對?」她希冀的看著女侍官,再沒有法子,她們就不能過好日子了。 女侍官惶恐道:「族長的怒意沒人負荷得了。如果咱們再不先退回德族,等族長息怒,恐怕真的沒機會再回來了。王妃,畢竟你是族長的母親。事後再適時動之以情,必然可以再回府;若與族長硬碰硬,只怕不僅撈不到財富回德族,族長可能會將咱們一批女眷全許配給一些貧窮的人民。咱們還是先退回去再說吧!」 德王妃猛拍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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