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搶來的新娘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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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以來,那一個靠美色事人的美女會有好下場的?畢竟她從商了四年,也不再是天真無知、心存憧憬的少女;即使他的溫柔會使她迷惘,但只要想到沒有希望的未來,心頭就再也熱情不起來。 她總是冰冷的;耶律烈端詳她好久,她的眼光放在遠處,既縹渺又疏離,彷若二芒寒冰。每當她浮現這種孤絕的神色,他就會想緊緊摟住她,以證明她仍在他懷中,沒有消失。 他該拿她怎麼辦?她鋼鐵般的心志要如何占領?甚麼樣的熱情才可以換得她的笑容? 從來沒看她展眉而笑,她會笑嗎?她比冰雕成的雪人更冰冷,她會笑嗎? 他真的很想看到她為他而笑。只為他笑! 可是,他還得等多久?或者,這是一輩子的奢想? 音樂聲倏止,換上渾厚、震蕩人心的巨大擊鼓聲—— 君綺羅看到有人牽來耶律烈的坐騎,而四周的人潮也由原來的圓圈,改成左右二方排排站,而一些年輕人,約莫三十個,也牽出了自己的駿馬站在遠處的空地;站成一列的勇士背上都掛著大弓,正在接受家人或少女的祝福。有的是母親對兒子交代甚麼,有的是妻子或戀人站在自己男人面前,以一種特殊的手勢為男伴祝福;而男人則解下肩上的賈哈交給女人。 在她還來不及看向耶律烈時,頸子上已披上他那件金色的賈哈了,同時也看到耶律烈的母親氣得煞白的面孔。德王妃早已站在兒子身後,以為兒子會把賈哈交給她,想不到他竟給了那個婊子! 啪! 迅雷不及掩耳的。德王妃厚大的手掌已結實拍向君綺羅的臉上,使得她跌落帳子外,倒在黃土中。 「你——」耶律烈原本已出帳外的身形倏地閃進帳內,抓住德王妃還想踢踹君綺羅的身體,他沒料到母親會如此失風範,並且是在族民面前。 德王妃感覺手掌快碎掉了,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她更沒料到她兒子會為了一個妓女給她難堪。 「來人,送她回府!」他將德王妃丟給那幾個女侍,逕自扶起一邊面孔已腫脹的君綺羅。 「還好嗎?」他心疼的想撫摸她的面孔。 卻被她躲開!她痛得說不出話,怕眼淚會隨著開口而掉出來,只能緊咬牙關。 這情形看得耶律烈怒火更熾! 「太師!」他吼。 「在!」耶律寬和連忙由右方帳幕出來。 「在我游獵回來後,別再讓我看到任何德家的人!連同我母親,全部遣回德族,一個也不許留下。王府內屬於我母親的手下,也全部不許留在府內。」 「是!」 德家是很貧瘠的一族,從未強盛過,甚至沒資格列入八部大人的候選名單中。 一直以來,在各部族夷離堇逝世後,其嬪妃遺孀,便得遣送回去,再不就由新任族長安排再嫁。 原本耶律烈不曾考慮要遣他母親走,他是顧念多年來德族依附耶律族而生存,將她留下來可保不受他族侵犯;再加上多年漢化的薰陶,也令他有了尊親養親的觀念,不忍心將德王妃送回德族的領地。 但是,這一次她太過份了!沒有要她馬上滾就算恩賜了。以往的頤指氣使,怕失勢而布滿人手、心腹在王府中,他還可以忍受;偏袒德族人在耶律族中作惡且不繳稅已使他動怒,卻仍隱忍,也任由她繼續占著王妃的頭銜作威作福。夠了!連他也不忍出手傷害的人,別人對她動手就得死——他的母親的確該走了! 「表——表哥——你不是說真的呢?」德錦玨奔到帳前尖聲叫著。她不要回去!不要去過那種餐風宿露、賣苦力的生活!不要天天拆營、紮營、管一大堆骯髒的羊馬! 耶律烈扶君綺羅坐好,逕自步下帳營,他需要活動來發洩怒氣。 「表哥!」德錦玨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開。 「滾開─咄羅奇!馬上安排她上路!」他揮手甩開她,躍上馬背,接過手下奉上的弓箭,策馬而去。 咄羅奇吁了口氣,少主終於開竅了,德家人早走早好!在不屬於他們的領地上作威作福這麼多年,引起公憤是早晚的事。目前大家都還是咬著牙忍著而已,相信此刻目睹這一幕的人們,心中都在大大的歡呼吧!而明天全耶律族會傳遍這個消息。並且殺豬宰羊、放鞭炮慶賀! 「表小姐。請!」他故作恭敬的指著已備好的驢子。 「哼!」德錦玨跳起來怒指著君綺羅。「你這該死的大宋女人!我等著看你的下場。大遼容不下你的!妖精!狐怪!」罵完,便恨恨的跺腳離開了。 她深知耶律烈的脾氣,一旦他再回來見她未走,下場將無法預料。 「君姑娘!」大賀機遙遞給她一個包著冰塊的布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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