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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請坐。」雲父含笑開口,語氣十分平和。

  「請喝茶。」雲夫人就緊張多了,滿腦子飛轉著以前看過的西部電影裡面有關槍手決鬥的情節。

  兩位來客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坐下、喝茶,而且還同時開口——果真是非常地有默契。

  「雲先生,聽說小晰生病了——」

  「雲大叔,雲晰有沒有好一點——」

  然後,兩人同時又住口,掃向對方,開口相當一致。

  「你知道她怎麼了?」這人是誰?油頭粉面的。

  「你叫她小晰?」他憑什麼呀?身為一個老男人好歹也避避嫌吧,免得被誤會老牛吃嫩草。

  雖然問了別人問題,似乎並不認為自己有回答對的必要,以眼神交戰了數回,便互不搭理,再度看向雲氏夫婦。

  雲夫人暗中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要他開口話,看能不能把冷凝的場面稍微熱和熱和。

  但雲浩然似乎正在出神地思索些什麼,無暇勝任暖場的重責大任。只見他閉眼又睜眼,掐著手指算了又算,目光遊移在兩名男子之間,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雲夫人,我可以上樓探望小晰嗎?」掛心著伊人的病體,比起對付可能的情敵,這事重要多了。

  「可是她——還在睡,多謝你們來探病,我想——」

  「媽——」二樓的樓梯口傳來雲晰含糊的聲音。

  「小晰,你醒了?」雲夫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見女兒已醒,哪還顧得了其它。

  「你還沒退燒,快回去躺著,有什麼事叫一聲就好了,別下床!」

  「沒開水了。」揚了揚手中的水壺,她靠在扶手邊噥著:「躺那麼久,骨頭都躺散了,好難過。」

  「那下樓坐一下好了。對了,你有客人哩。」雲母小心地扶女兒走下樓梯。

  「是誰?」才問完,就見兩名風格各異的男子已在樓梯端村著。

  「楊遲?汪宇?你們結伴一齊來呀?原來你們竟然認識,真巧。」雲晰訝地低呼完,笑了出來。向來衣冠筆挺、滿身社會菁英氣質的楊遲,與穿著流行前衛、充滿陽光男孩況味的汪宇看來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喔,連買來的花也不一樣呢。楊遲捧著雪白海芋,汪字則是一大束艷紅玫瑰,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九十九朵。

  「我與這位汪先生並不認識。」楊遲簡單地撇清,接著關心道:「你怎麼了?手肘上的擦傷怎麼來的?」順勢接手雲夫人的工作——扶雲晰到沙發上落坐,問著。

  「我差點讓車子撞到,是汪宇救了我。」

  「發燒是因為嚇著了的關係嗎?」他讓雲晰坐在雙人沙發上,旁邊的空位自然屬於他。

  「嗯-應該算是吧。我常這樣的。」

  「以後走路要小心一點。」他伸手深了探她光潔的額,還有點熱,問道:「有按時吃藥嗎?」

  雲晰馬上搖頭,如臨大敵的聲明:

  「這種病癥不必吃藥,沒有用的。我睡一睡就會痊愈。真的。」

  「怕吃藥?」楊遲好笑地問。

  「才——才不是。不然你問我媽媽。」

  雲母端了杯開水過來。

  「是呀,小晰並不需要吃藥,這種情況較為特殊,自然會好。」

  「怎麼說?」楊遲好奇地問。

  「讓我爸爸來說吧。咦?汪宇,你也坐呀,別老站著。」雲晰招手喚著臉色不豫的新朋友。

  雲夫人倒是看得比她那迷糊的女兒明白,這兩個年輕人暗鬥得火花四射,讓人心驚不已呀。她伸手捧過兩束花,順勢將汪宇壓坐在單人沙發上,這位置雖不是靠近雲晰最理想的位置,也算是第二理想的了。

  好啦!搞定。

  雲浩然左右各看了一眼兩名男子,輕笑道:

  「你們的宿緣很深哪。」

  雲晰喝著熱開水邊道:

  「哎呀,爸,他們又不信那一套,別說他們聽不懂的話啦。」

  兩名年輕人禮貌地不作任何表態。

  「我知道,只不過忍不住要有感而發而已。好吧,不談輪迴種種,不知道你們相不相信感應呢?也就是所謂的第六感?」

  汪宇點頭道:

  「我相信。因為我自己偶爾也會有強烈的第六感,避過工作上可能曾遇到的危險。」

  「那是經驗纍積而成的判斷力所致吧?」楊遲道。

  「可不見得全是那樣,我——」汪宇反駁。

  「無妨,怎麼解釋都行。我要說的是,小晰對周遭的危險也有很強的感應力,常常因此而使旁人躲過一場危險。但助人躲過之後,原本該由別人承受的煞氣,就會由她來接收,所以向來不生病的小晰才會高燒臥床數天。」

  「這沒道理!」汪宇跳起來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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