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巧婦伴拙夫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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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大鴻間言而笑,雙手枕於腦後:「既然你不想嫁我,我自是不會對你踰矩。管他人說些什麼,日後娶你的男人自會明白你的清白。我也不是和尚,對女色當然會心動,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能碰的女人,身分上、外貌上,都是不配的。」 「是嗎?那麼——」她突然正視他,並且很大膽地問:「對於那些你認為能碰的女人,你碰過嗎?」 她的口氣可疑地包含著妒意,醋味濃到向來遲鈍的舒大鴻也隱約感覺得到。 即使不明白她何來這種口吻,但舒大鴻仍無比慶倖自己不曾有過女人,沒銀子上娼館,自然也不會有女人前來委身。他敢拿命發誓,一旦他的答案是「碰過」的話,那他今晚可能會成為這山丘上第三個被埋的死人,而那可能的機率是百分之兩百。 「你說呀!」她伸手搥了他胸膛一記。 「沒有啦!」他面紅耳赤地低叫。 他的回答取悅了她,捧住他面孔,仗著微醺的膽,她在幾近昏沉入睡前,將她柔軟的紅唇印上他的嘴,啄了一下後,任自己陷入黑甜鄉中,大作美夢去了—— 留下被嚇得全身僵直的舒大鴻無語問蒼天——真是——真是——天理何在呀! §第五章 除夕前兩天,風雪大作,舒大鴻沒有入城上工,隨時飛上屋頂鏟雪,怕積雪壓垮破廟不甚牢固的屋頂;有空暇時,更釘了一扇木門擋風雪。忙裡忙外、忙上忙下,他就是不敢停下來休息,怕前日那一吻又來困擾他的心神。 屋裡那個女人倒好,吻了他之後一睡了之,好似根本不記得她「輕薄」過他,她簡直忘了個一乾二淨。誰教他是那晚沒喝酒的人,那夜的記憶清晰得讓他每一想起就心跳神速,都快蹦出喉頭了。他真擔心這樣下去,他還能不能活到明年。 誰說季瀲灩不記得的?才怪。 瞧了眼那個苦惱寫滿面的拙男子,偷偷暗笑。那樣突如其來的衝動、突如其來的一吻,她其實也驚於自己的大膽,可是事後芳心暗喜不已,絲毫沒有懊悔的跡象,她更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這一生,怕是非得與他共度不行了。 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居然是與他。 日後的生活必定是值得期待的。 見他揮汗如雨地進來,扛著斧頭又要往外走。她開口叫住他:「快吃中飯了,別出去。」 「可是柴薪快用完了,我——」 「過來坐。」她的口氣威嚴。 他只得訕訕然地放下工具,坐在火堆邊。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讓眼睛亂瞟。 「為什麼不敢看我?」她心知肚明卻仍要逗他。 「呃——那個——男女授受——」 「呸。」她淡淡地開口。很輕很柔,很優雅地「呸」了一聲。 他忍不住開口糾正:「女人家怎麼可以這樣。」 「怎樣?」拿瓢子攪動火堆上的大湯鍋,裡頭的雜燴面已煮好,香味四溢。她盛了兩碗在一邊放涼。 「你一點也沒有女人家的樣子。」口拙的他指不出具體的例證,當然也不敢說出那一吻的事,怕反而被她咬成色狼。 她爬到他身邊坐著,道:「沒有女人的樣子?我不美嗎?我的身段像男人嗎?我的力氣有你大嗎?」 真是要命,舒大鴻忍住噴鼻血的衝動,連忙別過臉。他竟呆呆地隨她的話而看向她美豔面孔與婀娜身材,厚大的冬衣包不住女體優美的曲線,尤其在這兩日強烈意識到她是「女人」的情況下,他一顆噗通亂跳的心便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自從被這「妖女」吻去了之後,他就變得奇怪了!為什麼會這樣呢?他一定病了,病得很重,快要死掉了!他一定是活不到二十六歲了。 本想再度逗他的季瀲灩因門板傳來敲打聲而作罷。她起身道:「外邊有人?」 舒大鴻壓住她肩:「我去看。」也許是熊或其他猛獸,不能大意,荒郊野外,那裡有人會來?會來的也不是什麼好角色。身處江湖多年,這點警戒心不可或缺。 打開門縫,見著了一名男子扶著一名女子,傷痕累累地立於外邊,他立即拉開:「你們怎麼了?」 由聲音輕易可辨,舒大鴻其善心又大量氾濫了。 「在下姓范,單名衡。與未婚妻前來留雲縣途中遭仇家埋伏,能否借我倆取暖待一會。待我的手下前來,我們便不打擾。」 「快進來,快進來。」 讓他們進來後,本欲關上門的舒大鴻見他們騎來的馬也受了點傷,當下提了藥箱就出去了。 一接觸到溫暖,昏迷中嬌弱的美人緩緩轉醒:「衡哥——」 「雅風,沒事了。」他緊緊摟住。 「她也受傷了嗎?」季瀲灩冷不防問了句,讓那兩名你儂我儂的落難鴛鴦們注意一下有她這個外人在場,不宜有火辣的表演示人,免得惹人還沒吃飽就反胃。 兩雙眼睛望向她,也在一瞬間瞪大! 好美豔迫人的女子!而身上那股威儀使得她的美豔不會流俗,反而更添幾分麗色。使人目眩神迷—— 範衡收攝心神,莊重道:「在下範衡,忝為『遠揚鏢局』的少主。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名為路雅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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