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火焰解語花 | 上頁 下頁
三五


  「是呀,與他認識了四年,當了兩年好朋友,聽膩了他總是訴說妳種種可愛的地方,讓我嘆為觀止一個男人可以盲目到什麼地步。」衝動、急躁、易怒易笑——

  罄竹難書的缺點都可以成為他不斷回味的優點,那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女性的虛榮心迅速膨脹,她笑得瞇了眼,三八兮兮的拍向林婉萱的肩背,差點一掌將她打飛出去。

  「哎呀,他愛我嘛,我們才不會移情別戀,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妳早點死心是明確的選擇。」

  「誰說我死心了?」林婉萱涼涼的問著。

  花解語撇了撇唇角。

  「少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喜歡我,不然妳跟我和那麼久幹嘛?」真當她是白癡看不出來呀?

  「爸爸回來了!」

  門外的車聲吸引了花冠群的注意,她一馬當先的衝向前廳,準備給父親來個熱情的擁抱。兩個女人互看了一下,自然地跟了出去。

  嬌艷怒放的紅玫瑰綻放在床頭櫃上,旁邊放著進口香檳,以及兩隻高腳杯,半年前新買的蠶絲被單一直捨不得舖上,今兒個也大方的全套使用,讓雙人床染上湖綠絲亮的色澤,多麼的適合讓情侶度過旖旎浪漫夜呀!

  碰!砸上床的皮包首先拍皺了平整的被面,再是一個女人以大字形的姿勢一趴而上,一張氣呼呼的臉蛋經由綠光映上來,簡直是青面獠牙的最佳表態。花解語惡狠狠的瞪向玫瑰花,一時氣不過使整個花瓶撈過來,開始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詔:「他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他不愛我——」

  玫瑰花的殘骸散落在床上,花屍遍野,無比的淒艷。

  非常聰明的花冠群決定今夜還是不回來,睡在爺爺奶奶家較保險。原因為哪樁?還不是為了賀儒風!

  她曾經以為這輩子不可能會對他生氣的。因為他是她心目中永遠不會犯錯的天神,品德高尚得連柳下惠都不敢稱君子。

  可是,她生氣了,而生氣的對象,不必懷疑,就是賀儒風。

  「他——不愛我——」危顫顫的撕完最後一瓣花,機率的結論是——「他愛我啦。」用力將花梗丟在床上央,她這麼肯定著。

  電話鈴響起,她瞪著無辜的手機許久才接聽:「喂,我心情不好,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全部少來惹我!」簡單、直接,講完、掛掉。

  「解語!」那頭熟悉而心急的聲音頓住她的動作,招來更多遲疑。

  「幹嘛?」她頓了一會,才不甘不願的問。

  「妳怎麼突然間跑掉了?妳該給蔡小姐說聲對不起的。」

  對不起?她沒打爛她的嘴就該偷笑了。

  「我要掛掉了,不見——」「不許掛!」那頭大聲叫著。

  她心一驚,滿腔的委屈湧上心頭,火氣直線上升:「賀儒風!你混蛋!」掛了,然後關掉手機,不過接下來響的是床頭的電話。

  真快!

  她抓起電話,再用力掛上,不接就是不接。

  今夜應該是美好的、激情的,然後共同迎接明天可愛的太陽,但卻被硬生生破壞了。她有權利生氣的不是嗎?有誰希望看到自己的準丈夫被別個女人抱著強吻的?她去救自己的男人有什麼不對?如果電影中的男主角可以揍強吻女主角的男配角來表示英雄氣概。那她如法炮製反而受到指責就太不公平了。

  是的,今晚就是這種情形儒風順道載同事來賀家,因為蔡小姐的母親在這邊開讀書會。誰知這蔡小姐不安好心,趁著儒風為她開車門之時,湊上臉去吻了他,有一、兩秒的時間,然後儒風飛快推開她,正好給了花解語機會轟上一巴掌。然後,問題來了,這位蔡小姐左頰腫了半天高不說,連帶扭傷了脖子,幸好隔壁住了一位醫生,正好請過來看病,所有人都要求她道歉。

  因為這件事情定發生在賀家,而蔡小姐的家長也在場,於情於理都該先給「受害者」一個道歉再談其它。但她不!她花解語活了二十八歲,從來不會主動做壞事,向來出手揍人都有充足的理由。

  在理直的情況下,叫她道歉?門兒都沒有!她衝了回來,因為她拒絕了公婆的要求,拒絕了儒風的要求,而那位大小姐還在一邊哭爹喊娘充音效,真想補她一拳讓她嘴巴殘廢,省得聽那些呱呱叫的噪音。

  對公婆吼完了她的看法之後,她快意的回來。此刻卻恨不得有個地洞好去鑽。嗚——想必二老對她的印象更壞了,瞧著手上才戴沒幾天的戒指,她懷疑還可以戴上幾天。

  她沒有錯,沒有錯——可是她也知道做人的成功與否不在於對錯的認定。

  有時候壓低矮化自己才能有圓融的人際關係。可是她做不來,即使她讀了一百個學位也做不來。她無法去對自己沒做錯的事認錯。依她看,那女人就是欠揍。

  「解語。」

  「喝!」她大叫出聲,並且瞠目面對房門口佇立的修長人影。「你怎麼會有——」

  「女兒給我的。因為她知道妳不會開門。」他將手中的鑰匙丟到一邊,走了進來。

  「你回去呀,去照顧你那位貴客呀,也許她還會賞你幾個熱吻例。」她陰森森的建議著。白癡也知道若他敢現在走人,必定有被亂刀砍死的下場等他生受。賀儒風立在床尾,按捺下怒氣,不無驚艷的看著半躺在床被上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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