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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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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何事惹怒了皇上?」 「出言不遜。」 「後悔嗎?」皇太后又問。 柳寄悠微笑,淡然回答: 「並不。」 「想一輩子不出去了?寧願被囚禁,也不願對皇上低頭?如果皇上當真大怒,也許會抄家滅族哩。」 「不會的。皇上在為人君上頭,是值得稱許的。」 皇太后不客氣地問: 「那是說,皇上在對妃妾上頭失職嘍?不值得妳傾心順從?」 柳寄悠仍是平心靜氣: 「皇上沒有失職,失職的是民女,也之所以,民女才是被關的那一個。」 「妳不想出去?」皇太后好奇了。 「無所謂了。」她看向明亮的窗外。沒有自由身,但有自由心,這樣就夠了;她可以這樣老去,終至死亡。 皇太后揮手示意宮女與江喜退到門外,在沒第三者的情況下才問: 「妳可得告訴哀家了,皇上哪兒不值得妳去愛,讓妳寧願守在這兒過一生?」 柳寄悠搖頭,坦然的眼中有無力的笑意: 「不是的。我愛他,純粹地以一個女人身去愛一個男人,不知道怎麼用一個妃妾的心去愛一個皇上,所以眼前這種日子對我而言是最好的了。如果硬要我去看清自己的才人身分,認清他是皇上,那我會不斷地以惹怒他來讓自己不痛,因為,我好痛好痛,看他意氣風發、看他妃妾千萬難計——何苦呢?這種日子,他少了我不會如何,然而我愛他呀,少了他必定瘋狂致死,雖然不看、不聽,但我會思念我愛的男人,我很快樂。太后,不能要求我更多了,只能求皇上別太過貪心。能付出的,我不曾保留過一分一毫,終生不出閣樓、不出宮、不見其他男人、不自由、不給他人看見,再多些,我也只剩一條命而已。」她微笑,看著窗外,低喃:「我只懂得一點,不管境遇如何,我都能找到令自己平和快樂的方式,即使環境如此貧乏。」 她並不在乎外人怎麼看她,而她唯一在乎的那名男子只能放在心中思念,再苦,也要讓自己快樂,只要他別再來翻攪她的心,讓各自過好一些的生活吧! 「呀,又下雪了——」 柳寄悠笑著將手伸出窗外,無視皇太后是否走了沒有。 許久許久,身後傳來聲音: 「也許,妳是不適合待在宮中的。」 她怔了怔,當真沒料到皇太后一直在看她。 「妳想出宮嗎?」 柳寄悠閃動晶眸看著皇太后。 「想嗎?」皇太后微笑地問。 「是的,我想出宮。」她直言。 「那麼,為皇上生下一個兒子,以換取妳的自由。」 *** 向來一覺到天明的人,竟會在半夜裡轉醒。有人在看她,並且怒火勃發。 柳寄悠眼皮眨了眨,還來不及清醒,就被一雙手掌箝制住雙肩,面孔上方傳來低吼聲: 「妳休想出宮!如果皇太后允許妳生了兒子就可出宮,那我一輩子都不會讓妳受孕!去他的真命天子!妳休想離開我!」 「皇——皇上——」 他吻住她唇,雙手轉向她襟口,灼燙地燃燒她肌膚。 她在喘息的當口,以雙手抵住他赤裸的胸膛: 「皇上——您正在做著可以令我受孕的事呀!」 可見他與皇太后之間必然有一場不愉快的對話,而他氣壞了,才會「我」與「朕」不分,忘了用那尊貴的自稱辭。 然而那個不要她受孕的男人像是禁慾已久,終究停止不下進攻之勢,硬是與她燃燒了一回,才稍息了他的怒火與慾火。 他沒有離開她身上,頭埋在她頸間,只下半身側開不讓她承受太多他的重量,低喃著: 「寄悠,別叫朕放開妳。朕已不許妳再說那樣的話了,為何妳永遠要抗旨,一說再說?」 她臉側向外邊,看著有星光的窗口,雙手摟著他肩背,不想開口。一如她停止不了對自由的渴望,所以她不承諾。 「說話。」他在她身邊命令。 「皇上,其實是有方法兼顧到您的開懷與我的快樂,只是皇上不曾想過而已。」 「妳還愛朕嗎?」他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對他。 「我愛您。」她虔誠地低語,眼波柔似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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