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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侍從?杜冰是未來的大名醫!我正是要來抗議你浪費人才!他一定是工作太累了才會跌跤。我看他一定是受傷了,沒事的話我要去幫他擦藥了!」沙平威心想今天大將軍一定遇到了不順的事想找人刮一刮,他才不會笨到站著挨刮,心想這理由可以脫身了吧!可惜——

  「站住!杜冰的傷我會看!你既然那麼閑,去前方采探敵情,傍晚時刻等你消息,沒事的話幫忙建城牆也好!」袁不屈撂下命令,即轉身大步往杜冰的藥房而去。

  「建——城牆?叫一個總校尉?」沙平威等大將軍走得不見人影后才回過神哀號。也許他真的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得罪過他這上司而不自覺!不行,他得快去找他那智多星老爹來問一問才行。他印象中真的沒做過什麼錯事呀!杜冰呀!此時大哥我自身難保,你小命多珍重吧!沙平威愧疚的自語,連忙去找他父親了。

  洗淨了臉,杜冰雁重重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有勇氣挽高袖子,看雙肘擦傷的情況。就見雪白藕臂的中心斑斑血跡;當然,有袖衣擋著的情況下不至於血肉模糊,但也夠可觀了!手肘的傷口不易復原,膝蓋也是,也不如得痛多久!將沾水的白布擰乾,小心的擦著手上的血跡,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怎麼如此不小心!」

  無聲無息走入藥帳的袁不屈已不再有狂怒之色,聲音輕輕的、低啞的——不自覺觸動她心的某一處。

  他接替了她剩餘的工作;在包好手肘之後,他看到她膝蓋處也滲著血絲,蹲下身要處理,杜冰雁將雙腿藏入桌巾下。他看她的臉,看到了一片嫣紅。

  「現在不是矜持的時候,何況我是你的丈夫!」他連人帶椅將她抬開了一大步,讓她沒桌巾可遮掩。

  「你不是!我們並不是——」她低喃,不敢看他的眼。

  「在我還沒決定要帶你去換回李玉湖前,你就是!要更多的證明嗎?」他扳起她的臉,眼神又變得嚇人了!而他的拇指輕輕撫弄她的唇——

  「不——不用!可是——腳傷我可以自己來,我比你懂得醫術。」

  「普通的擦傷誰都會處理;你的手才剛包好藥,再亂動會使傷口流血,留下難看的疤,你希望嗎?」

  「你認為疤很醜?可是你身上也有很多疤,我並不認為——」

  「女人一旦身上有疤就會醜死了!不要頂撞我的話,我不要你身上有疤!」

  他這麼霸氣,她那敢再多言什麼!當這男人板著面孔時她話也不敢多吭一聲——至少目前她還沒有凝聚足夠的勇氣反抗他;而且他似乎真的是為她好。

  見她不再反抗,他才坐到地上,脫下她的靴子。白襪包裹著細緻的足踝,他看了一眼,隨即緩緩卷高她的褲管,雪白修長的小腿,一吋吋的示人,粉嫩嫩絕美得看不到瑕疵,連毛細孔也看不到。直到膝頭的血跡出現了,才喚回他快失神的心志。

  「為什麼會跌跤?我給你太多工作了嗎?」

  包好藥後,他摟住她,躺靠在床頭。

  「沒有。但你不該叫我做一些侍從的工作;如果你能讓我待在這邊,我會更好。」

  「三天之內別下榻,讓傷口結痂,等痂脫落時便不會有疤了。」

  杜冰雁抗議道:「才跌個跤就得休息三天?那你手下的人天天在受傷——」

  「住口!」他猛地將臉探到距她臉咫尺處,在她倒抽一口氣時猛然吻住她。這女人越來越多話了!很好,這讓他有機會吻她,他想了十多日了!

  當他終於饜足時,才與她分開吋許,仍緊瞧著她酡紅的麗顏。

  「我不是你的妻子——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她柔弱的輕語。心頭的加速淪陷令自己膽戰心驚!

  「睡吧。」他又啄了她一下,轉身離去;帶著她不能理解的怒意。

  這個男人,要懂他,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她歎了口氣,反正,那是李玉湖該操心的事了!心口那沉重的失落,是嫉妒嗎?唉——李玉湖,你會曉得你有多麼幸運——

  她輕撫著紅腫的唇瓣,開始感覺到了痛;那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的事——袁不屈是李玉湖的丈夫;而她,是齊家等著守寡的新婦,沒有什麼可以改變了!命運就是這麼安排著的!給她這一段錯置,也許正是為了補償她將來漫無止境的深閨守寡生涯吧!能這麼想,至少會感到些許安慰了!她也只能如此自欺著。

  袁不屈的命令是違抗不得的;他真的讓她三天無法起身下榻。當然不是綁著她,而是叫兩名守衛守在她帳門前監視她,直到他回來。他衣不解帶的守住她。

  天知道外頭會不會有什麼流言傳開!一個不務正業的將領守著一個受了皮肉之傷的小廝,這像什麼話!連她自己想來都覺荒唐可笑,而他——不會沒想到吧?

  今天是第三天了,傷口結了痂,再一、兩天使可脫落,想來是不會留下疤痕了。而今天,袁不屈又替她找來了一瓶藥水,遞給她,聞起來很香的,有桂花的味道,也有青草味混合其中。

  「痂脫落後,你用這個抹在傷口上,再生的肌膚會更美。」他道。

  「那我今晚可以下榻了吧?我躺得好累。」背靠著床柱,杜冰雁接過瓶子把玩。

  他盯著她手肘上的傷許久,才點頭道:「暫時別做什麼工作,可以下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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