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何妨錯到底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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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什麼大概都不會討好。」這一點她知道,但她希望自己能做一些什麼,而不是再度成了優先被保護的那一個。 「與其想為他做些什麼,不如對他做些什麼。為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斷加溫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唐勁不會被那些流言閒話動搖的,搞不好反而將他更推入妳手中。」 「是嗎?」她不太相信這種說法。 「人都有他叛逆反骨的一面,尤其才高的人多少會氣傲。除了身世上的芥蒂,唐勁沒有什麼地方配不上妳。相信他自己也明白這一點。」他逗著小妹:「想想看,想以自身收入來供養妳,而且居然養得起,這可不是一點點才能就辦得到的。至少也要爬上莫氏核心當主事者才可以吧?只不過在他未登上層峰前,我是捨不得讓妳陪著委屈的。」 她提醒這個護妹成癡的兄長: 「哥哥,我才十七歲,別當我就要嫁了好嗎?」忍不住嘆笑:「夜茴很討厭他呢,覺得他太早出現了,有誘拐未成年少女的嫌疑。」 「是呀。要不是知道是他,我也會決定討厭著全天下想染指妳的男人。」可憐天下兄長心—— 「為什麼他可以?」她不解。 莫靖遠道: 「第一,他絕對養得起妳。第二,與他共事三年,我了解他。有才能有外表卻不招搖,更不會因此而大享飛來豔福。他是個有原則有潔癖的人,這很好。第三,他分析能力強,不會把自己的不愉快發洩在旁人身上;一旦做了的事,代表他早已準備承接最好與最壞的結果。對照當年母親的初戀情人,我覺得唐勁是個成熟的男人,雖然他才二十五歲。」 心上人能被最親的兄長承認是再甜美不過的事了。她唇邊止不住笑容。 「您把他講得好堅強,相形之下我簡直一無是處。『富家千金』的包裝下,內容:無,好大的一隻草包呀。」 「淘氣。」他笑斥,轉而問另一件事:「呂豔若那邊還好吧?我知道父親逃到大陸避不見面。她有來煩妳是吧?」 「嗯,好幾次都被夜茴擋掉了。後來在呂女士對我惡聲惡氣後,終於知道我才是她要找的正主兒。不曉得是羞是愧,居然再也沒有出現了。我耳根清靜了不少。」 「懂得羞愧的人是不會將自己當商品販售的。沒那麼簡單。」他語氣中充滿深意。 「你做了什麼?」她聞出一絲不尋常。 「我不得不說唐勁的潛力十分驚人,非常有當壞人的本錢。」他在今日中午接到一份傳真,內容是近半個月以來唐某人的豐功偉業。嘖嘖,看不出來他的手段可以這麼狠絕。 「他不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不會。基本上他對犯法的事沒興趣。」 「那他究竟做了什麼?」她的好奇心被高高勾起。 「去問他呀,寶貝。然後再回來說給我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是?」 單曉晨吐吐舌頭,覺得自己總像是呆魚一般的永遠抗拒不了兄長丟下的香餌。 *** 唐勁對呂豔若做了什麼?其實只是一些極微小的事而已。畢竟呂豔若的失禮並未對曉晨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若「回報」得太嚴重,未免有大驚小怪、仗勢欺人的嫌疑。 所以嘍,他做的真的並不多。 不知打哪得到一本二十年前早該絕版,並,該消失於茫茫書海中的古早春宮寫真集,將內容提供給某參週刊。媒體一向樂於八卦,在利用軼聞詭事大發利市的同時,也不免相對的被玩弄於指掌間。 如果說呂豔若事件沸沸揚揚至今可以稱之為三部曲,第一部不妨稱之為——鳳凰夢碎,星海癡情女慘遭企業少東玩弄遺棄,身懷六甲待滴血認親。 第二部曲,癡心無悔,含辛茹苦撫育子女近二十載,怎奈候門深似海,狼心如鐵,癡情女只求子女認祖歸宗。 而今堂堂邁入第三部曲了——曾經的純情玉女原來以脫衣起家,苦情女搖身一變為酒國名花。原來二十年前早是此道中人。 呂豔若的一生教三流雜誌唱大戲般的揮灑下來,真箇是精采絕倫的三級社會寫實片。 數月前當她向媒體掀起這場緋聞時,正是以昔日的玉女紅星、今日的酒國名花,賣笑不賣身,只為辛苦拉拔兩名父親不願承認的子女長大成人。當下讓注目的人群一面倒向聲援她的行列,婦女團體更是聚眾數次往單氏大樓抗議,引發不少話題。 情勢在半個月前大逆轉。再笨的人也知道要避一下風頭來躲過群眾苛刻的批判。呂豔若正是在這種打算下,倉皇失措的退兵,跑到東南亞躲羞去了。 唐勁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甚至沒有抖出更多見不得人的醜事,但已嚇得呂豔若不敢再與他對上。唐勁很明確的讓她知道:他的計畫一旦施行,向來是沒有底限可言的。輕易的得知她所有聯絡管道,將她的生平大事一件件列了出來;之中有些陳年事蹟是呂豔若幾乎要想不起來的。 他讓她知道:他沒有做不到的事——如果某事讓他決定卯起來槓上的話。 花容失色的呂豔若恐怕會安分上好一陣子了。這正是他的目的:讓曉晨不被煩心事所打擾。 「難怪哥哥說你有當壞人的本錢。外表這麼斯文呢,一點也看不出手段可以這麼絕。」 單曉晨坐在莫家祖宅的溫室內,為唐勁倒了一杯親手泡的楓糖菊花茶。 唐勁逐漸接受了曉晨清淡的口味,倒也不覺得茶的甜味太淡。相反的,少了過多的糖、鹽、其它調味品,食物的本身特色才能真實的品嚐出來;當然,前提是食物本身必須夠道地。例如菊花茶,必須是新鮮碩美時採擷,必須嚴格的挑篩烘培,必須有恰當的熱水溫度來泡。然後,必須加入適當的糖來去苦澀卻又不能掩去其菊香味。曉晨一旦說起食經,總是神采飛揚。 他想,她忘了提及一個至大的重點:萬般皆備,若是沒有一雙巧手、一顆巧心、一張迷人和煦的笑臉,再好的茶也得失卻五分好滋味。 他覺得這菊花茶簡直是絕世飲品,因為是佳人以專注的巧心去調理。喝來齒頰留香,甘香的滿足隨熱液滑入食道,直往脾腎擴散,再放射至四肢百骸,再舒心不過。 「呂豔若的事,大概就這樣了吧?我聽夜茴說單晶晶也轉學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想從她這邊下手以取得單夫人寶座的女人。只不過那時哥哥在台灣,很多事到不了她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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