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富家女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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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深省了起來。 以前都聽同學說釣男人很簡單,只要勾勾手指、拋拋媚眼,男人就一路流口水爬了過來,怎麼在她身上卻不見多大的用處呢?那個男人沒有變成哈巴狗是不是身為女人的失敗? 好奇怪,著了什麼魔生平第一次想主動去認識一個男人?並且發暈盜汗跟看到錢一樣興奮。 「小姐,妳不知道阿康是出了名的酷哥啊?他不會理妳的啦!」老闆將收來的碗全丟入水槽中,露出大銀牙,表情十足惡心:「我們這幾條巷子至少有五個女人為了他大打出手。別看他人長得平凡無奇,桃花旺得咧!」酸溜溜的口吻洩露出自己不受青睞的自憐。 「一共二十元,謝謝。」 富蕷瞪大眼,為時已晚地發現自己叫的那碗麵已被倒入水槽中充餿水,忍不住叫了出來: 「喂,我還要吃呢!」 「妳又沒說,麵變冷了又糊掉了,而且也吃過了——」 「再給我下一碗來,否則一毛錢也不給。」她兇巴巴地展現女暴君特質。「麵冷了是你的不對;糊掉了是你功夫不好,而且我才吃一口又沒說不吃了,你那麼雞婆做什麼?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可以送我一盤小菜表示一下心意,就這麼說定了。還愣著做什麼?要餓死我呀!」用力朝桌子一拍。 女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女土匪? 可憐的店老闆依命行事,一邊哀悼自己的不幸,居然沒有勇氣在那一張夜叉臉孔下伸張正義。 富蕷托著香腮等午餐奉上來,一邊出神想著老闆口中的「阿康」——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像鈔票一樣呢?有機會一定要再印證一次。 *** 在富蕷的死賴活磨之下,陳善茗終於答應讓富蕷的妹妹以助理身分暫時來公司幫忙。 他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公司內不許看到發花癡的女人。既然有了大祕書以命保證,那他當然就姑且信之了,搞不好公司可看的笑話會多上一樁;聽說富家子女皆是相同脾性。 那絕對會好玩極了。 由地下停車場走上來,一路上認得的、不認得的女子全對他含蓄地打招呼兼行注目禮,他始終以漫不經心的微笑越過每一雙癡迷的眼。 唉!每當他搭乘電梯時,電梯內總是特別的擠,並且唯一的現象永遠是只有他一人是異性。 身為這種異象的始作俑者,偶爾會暗自懺悔幾秒,為天下不受青睞的男性掏一把同情之淚。誰會相信太受歡迎的男人也會因桃花太旺而困擾呢? 才踏入電梯,果不其然裡頭已站了十四名女性,在這限乘十五人的空間內,恰恰等他一人。 「早安,各位女士。」 才正要優雅地按下「關門」鍵,不料飛撲而來的粉藍身影重重撞上他的胸口,直要把他撞翻。幸好陳善茗下盤夠穩,而且明白身後那些女人禁不起小小一撞,死命也要堅守陣地,不讓自己跌倒。 懷中那具冒失的溫香軟玉未免大膽得令人訝異!他自忖不至於會受到這種隆重的愛慕方式對待,莫非時代又變了,求愛招式更加新潮前衛了? 隨著電梯發出超重的「嗶嗶」警告聲,他扶住懷中七葷八素的女子道: 「小姐——」可惜還來不及說完,便被打斷: 「超重了,你還不出去!完了,我遲到了!」 直到電梯門閤上,陳善茗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居然被推到外頭,成了電梯超重時被踢出局的人,而他居然到此才發現。明明前一刻他正盯著懷中那女子似曾相識的面孔瞧得忘神—— 罷,他好風度地不與冒失小姐計較,只是——他到底曾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張清秀面孔? 事實上他記憶力不至於好到可以過目不忘,只不過稍微有印象的便會一直記住了,所以他一定曾在哪裡見過那名冒失小姐。 電梯第二度降下來,裡頭依然站滿了剛才那十四名小姐,只少了那名冒失丫頭。他也無心去招呼,直到上了九樓,步入辦公室見到那名小丫頭居然在端茶、掃地後,終於記起了她正是上星期那位送花小妹。 而,極端有可能的,這小妹妹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富蕷的小妹——那個從今天起,來公司當助理的人。 不會吧?這麼一連串細想下來,極有可能他四、五年來請人送花給佳人的費用全給富蕷當仁不讓地賺入荷包內了。不會吧!? 連送花費也自己賺?真是服了他那偉大的女祕書,賺錢賺到可以當超人了。 不過相形之下,這個小妹妹絕對沒有其姊的精明激進,而且比她姊姊美麗了幾分,還冒失得緊,但這個特點搞不好正是樂趣的來源。 想得正樂,忘了走入自己的辦公室,一逕地杵在公司入口處的櫃檯,失神地盯著忙碌中的小美人瞧。 而這廂的富蕷則想在頂頭上司來之前先下手為強,讓小妹包下工友兼助理的所有工作,以期有爭取更多加薪的籌碼。 也之所以,甫上班第一天,富薔便累得像頭工作過度的老牛。天曉得不知是大姊有虐待狂,還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有虐待員工的習慣?為什麼她堂堂一個大學生要做助理以外所有雜事?這兩萬元也太難賺了吧? 可是因為暴君老姊在上,她一丁點也不敢偷懶。端完了茶,清洗了茶水問的茶漬污垢,這會兒拿起抹布與玻璃清潔劑正要把大門的門面全弄得亮晶晶。據她阿姊說,玻璃擦完後,第一步驟才算告一段落;天曉得第二步驟的勞役會慘無人道到什麼地步! 邊想邊自憐,忍不住淚汪汪地抬頭想問蒼天何以如此不仁,不料一個帥哥臉大特寫地正好展現在她眼前咫尺處,嚇得她幾乎沒尖叫出來。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她的驚呼聲充滿了不悅與受嚇的惶然,隨之而來的怒氣更是熊熊燃起。 「我?」被她水汪汪的大眼差點攝去了心神,所以回應得有點遲緩,但眼中的笑意可未曾稍減絲毫。清了清略為瘖啞的嗓子,道:「我站在這裡看妳。」 他他他——這張臉,一定在哪裡曾經見過,對,努力搜尋她腦袋記憶體中寥寥可數的男性面孔。因為不多,所以好找,三秒後,她記起這位笑得一臉呆瓜樣的男人正是上星期的搶匪兼暴徒—— 老天!他特地來殺人滅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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