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純屬意外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果然,機靈的服務生立即將電動門的感測器關掉,讓那名擄嬰的現行犯當場成了甕中鱉,狠狠撞上玻璃門不說,還被人押解住。要不是她是女人,早被人揍去半條命了。

  「不——不要報警!我——我只是開玩笑的啦!」小糖絕望地看店主撥110,轉而對著錢思詩想要求救,不料一紀拳頭已讓她鼻血如噴泉般的濺出。

  中年婦人抱過兒子,臉色蒼白且鐵青:「我先生是第X分局的副局長,你等著坐牢吧!」

  「思詩——救我——我這是在幫你呀——」小糖眼淚鼻水直落,卻怎麼也見不到共犯的人影。

  孫束雅心中暗自一驚,轉身要找錢思詩,卻見她不知土遁到哪邊去了。

  「呀呀——」止住哭的李毓好奇地指著哭得一臉血紅的人,拉著母親的長髮叫著。

  她心悸地親吻兒子,摟得更緊。

  那是錢思詩的目的嗎?搶人勒索?還是販賣嬰兒?她——居然會做這種事?她們畢竟是無怨無仇的老同學呀!要使壞也犯不著找她下手,而根本上,她連這樣的念頭也不該有!太過分了。

  能將「小玩笑」開成社會新聞,實在不是簡單的本事。再把單純的擄人勒贖或販賣事件扯出一間明為孤兒院、暗裡則為販嬰集團的大案,更是大大的意外。

  結果是——差點被擄的那名小孩的爹,因破獲大案而榮升局長之職;是本事件中最大受益者兼原受害人。

  結果是——企圖擄人的李玉糖鎯鐺入獄,並且提供了一名共犯的名字,方便警方為她找來蹲苦窯的伴。

  可惜沒有證據證明錢思詩有涉入此案。畢竟她壓根不認得受害家屬的任何一個人,嫌犯的供詞因而全然被推翻。雖基本上無罪,但隨時等著上法院的心情可不好受。

  七上八下的心也夠錢思詩心魂俱裂了。

  所以說要做壞事也得看天分,沒有那種腦袋還是少動那種心思,壞事豈是人人做得?

  烏龍綁架案落幕了,但不代表無罪的她會好過到哪裡去。惹到了李、孫兩家,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她得防著孫琳琳率混混太保前來堵人;也必須防著李舉韶的痛毆。後來她更知道,李家大兄在上流社會有其奇怪的影響力——讓巨富千金對他千依百順兼排擠他討厭的人。所以她的「生意」一落千丈,找不到乾爹,也吊不到凱子付夜渡資。

  嚇得她躲在公寓不敢出門,連電話也不敢接;要不是公訴纏身,她早飛到國外避風頭了。學校那邊當然也沒敢去,上了社會版頭條,哪裡有臉見人?

  她真的沒料到事情會弄得這麼大,起先也不過是基於妒意所起的一個小小玩笑而已。

  都怪小糖壞事!造成了如今這種嚴重的後果。

  吃著已涼的泡面,錢思詩第一萬次的詛咒!

  §第十章

  小李毓差點被綁架的事沒敢給兩方家長知曉。夫妻倆怕被罵成臭頭,更怕被宣判「禁治產」——禁止治理自己生產的物品,也就是李毓啦。

  頂多讓雙方的大哥大姊們知曉而已。照顧李毓的工作當然更加的緊密;累慘了大人,最輕鬆的當然是備受寵愛的小祖宗了。

  「二姊,時間已經很晚了,可不可以移動尊腳走回家去?」壁鐘指著十一點整。對於明日一大早還得上課的人而言,代表是理想的上床時間。小套房內四名人類,早有兩名掛掉了,只剩孫束雅還苦苦地與孫琳琳對峙。

  孫琳琳蹺著二郎腿,瞄了瞄小床上早已熟睡的外甥,以及掛在小床邊沿入睡的妹婿,心想今天的工作也該告一段落了。

  「好吧,我想姓錢的那個女人沒膽子上門找人。大哥又不讓我上門去揍人。呸!真沒趣。」撥了撥短髮,她踢了睡死的李舉韶一腳:「喂!我走了,好好保護我外甥,知道嗎?」

  「遵旨!」以一個大大的呵欠回應。

  待孫琳琳走後,小夫妻倆才無奈對視。十天來一直過著風聲鶴唳的生活,實在是無妄之災。

  被踢得神清氣爽之後,李舉韶為兒子拉好棉被,躺回床上之後卻一時無法入睡。將老婆拉過來一同躺著。

  「是時候了。」沒頭沒腦丟出這一句。

  她看他:「十一點了。」他們聊的是同一種語言表態嗎?

  「我知道。我是說用心理戰術讓錢思詩提心吊膽這麼些時日,也差不多了。我們必須約她出來談一談。」

  「她——其實什麼也來不及做,基本上也沒機會做。所以得到今天這種下場,似乎太嚴重了些。」十日來她漸漸覺得錢思詩很可憐。

  李舉韶抬起一根食指搖了搖:「只要心中存歹念的人,必然會遭報應,差別在報應來得早或晚而已。她運氣不錯,先遭報,代表以後不必上刀山、下油鍋。恭喜她。」口氣中可沒有太多真心。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那種可怕的想法。即使說是嫉妒我們平凡順利的生活,也不該衍生這種念頭,何況我們並不曾招惹過她。」她真的百思不解。

  他說:「所以說她是變態嘛。別人的不幸是她的快樂。」

  「她是不是在喜歡你?」她打量他。想挖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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