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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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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高級的五星級法國餐廳,每桌之間都間隔著一些人工造景以期享用者得到充分的安靜與隱私,不過若是有人製造混亂也是會令他人側目的。不過幸好,會看到的只有附近一兩桌而已。 「老不修,你來錯地方了吧?」李舉韶將老婆擋在後面:「你該去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屠宰場;一個是養豬場。我正奇怪著呢!今天怎麼會有一隻豬來用餐,還不小心被當成『人』來伺奉,原來真是一頭豬呀!」 豬頭哇哇大叫: 「混蛋!你敢侮辱我!叫你們老闆出來!」 「怎麼回事?」抱著小孩下樓的李舉樂在接到侍者領班通知後,火速下樓。而且身後跟了一長串人馬,氣勢頗為嚇人。 「李經理!看看妳的手下多麼無禮!把他辭了,我要教他在全台灣找不到工作!」豬頭大叫的同時仍不忘示好:「哎呀!好漂亮的小孩,李經理人美,孩子也美。」 「怎麼了?」李舉鵬問著么弟。 「他要非禮束雅,拿一百元想塞到她胸口。」李舉韶的指關節喀喀作響。 「死豬!你嫌命太長是不是?後門在哪裡?」孫琳琳以神力女超人之姿將肥豬死拖活拽地扯向後巷去海扁。途中還喃喃道:「今天不脫去你一層皮炸豬油,老娘我在道上不就白混了!」 「女兒,等等我,我也要踹一腳!」孫母忙不迭地跟去做飯後運動。 「哎呀!別打架啦!我們中國人乃禮儀之邦——」李母興奮無比地跟了過去。言若勸架焉則實湊興也乎。 最後一家之主們為了阻止暴行,只好跟了過去。 「嗯,這是個印證理論的好機會。」孤僻的孫俊宇自然也去了。 李舉樂向四周的客人致歉,並送上點心招待。 李舉鵬抱著小侄兒問孫束雅道: 「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沒有。」 「媽——媽——」李毓親熱地撲向許久不見——至少有兩個小時不見的母親。 她抱過兒子,親了親。 「老婆,妳上去休息一下。各桌的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李舉韶的憂患意識高張,不想再讓第二頭豬對妻子流口水。 「上來一同吃吧!」李舉鵬扶著母子倆上樓去了。武力方面,由孫琳琳出手;至於「文」攻一事,他也會稍作「表示」的!那頭暴發戶豬,早該因為好色而受到教訓了。 待他們上去以後,李舉韶才打算走開呢,立即被人叫住—— 「你——你不是李舉韶嗎?我是你國中同學錢思詩呀!」低頭找黃金許久的人,終於抬頭認友了?! 「哦!是妳呀!真巧。」李舉韶也應觀眾要求地回應以「恍然相認」的表情。 四年未見,當年漂亮的小男生,如今已經長成俊美爽朗的面孔,讓她芳心猛烈撞了好幾下——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 「對不起,我還在上工,不便聊天,很高興遇到妳,有機會再聊!」 實在是真的很忙,再加上李舉韶是何等靈敏的人,眼下一瞄已探測到此妹心中可能動什麼念頭。不管她有什麼悽慘的遭遇要找人說,他還是不要當那個傾聽者比較好,反正不關他的事嘛,他還有兒子要養,沒有其它心思去付諸別人以憐憫。閃遠一點比較好。 今天是李毓待在孫家「期滿」的日子,等著讓母親接去李家共享天倫。 由於小傢伙實在太受寵愛,因此他並沒有非要與父母住在一起的自覺。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人拐走?因為他根本是對任何抱他的人都笑呵呵以對。孫束雅看了還真擔心。 不過這種擔心,很快的瓦解掉了。 與錢思詩再次相遇,是她自個找上門來。 「妳還記得我吧?我是錢思詩呀!」一身名牌服飾與合宜的淡粧,將她的亮麗完全表現出來。乍然一看,會認為是某公司的高級職員,而非十九歲的學生。 「我記得呀,最近幾年過得如何?」領老同學到後方廚房,翻出冰箱中的點心待客。原本想回小套房的,看來可能會耽擱了。 「還不是那個樣子。妳——現在還在讀高中,是因為妳懷中那個小孩的關係嗎?」其實今日會來,好奇大過於敘舊的意圖。這小孩長得極像李舉韶,那——他們結婚了嗎?她小心瞄著孫束雅的手指,不見半個戒指。 「是呀!還好生下來之後挺乖巧的,讓每個人疼他疼得半死,相形之下,我便輕鬆很多,照顧他的時間並不多。」孫束雅擺好點心上桌,坐下來時,兒子站在她膝上,與她相親相愛地臉貼臉,不停叫著他這個月來新理解的辭彙——「媽媽」。 「好可愛,我抱一下——」一時興起,錢思詩著手接過小娃娃,結果—— 「哇——」李毓抗拒地扭動身軀,哭了起來,雙手一直伸向母親那邊。 「啊!對不起,可能他不熟悉妳的氣味,怕生。」奇怪,這小子幾時怕生起來了?不過接近錢思詩才發現她身上的香水噴得未免太濃了些,氣味挺嗆人的。可能李毓不喜歡這種味道吧! 討了個沒趣的錢思詩只好又坐回原位。 「恕我冒昧——妳與李舉韶有結婚嗎?」 「有呀!不然我哪敢生小孩?」說來也真的頗不好意思。先上車後補票雖然已成常態,但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總是有點羞赧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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