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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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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舉韶歎了口氣: 「你們知道大姊多無聊嗎?居然暗示那個男人說小毓是她生的,而我是她養的小白臉!傳出去的話,教我臉要往哪裡擱?」他生個兒子可不是用來給人充道具的呀! 孫琳琳托著半邊臉頰,問著眾人: 「她到底對人家有沒有意思呀?」 孫母咋舌道: 「那種男人很可怕呢!一臉橫肉、一身的霸氣,被過多的媒體硬拗成酷Man的代表,但本質上可以說是山頂洞人的性格,看中的就用搶的,加上權勢傍身,一切都被合理化,唯我獨尊得嚇死人。舉鵬,你可要多費心了,這種人就算會成為你妹夫,也得先收斂一些狂傲才成,否則舉樂一定會吃苦。」 「丈母娘,妳們女人不是頂欣賞那種男人的嗎?」李舉韶偎到孫母身邊,討了一小杯香檳解饞。順便以三叔六公的姿態偷懶一下下。 孫母搖頭:「得了,理想丈夫應該像你與舉鵬這樣,要不就樂觀開朗;要不就沉穩持重、處世周延,幹嘛要一個陰陽怪氣的男人來弄得烏煙瘴氣?那個大老闆呀,有錢了一輩子,怕是沒什麼社會適應力,全要別人來伺候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再怎麼愛妻子,也是要妻子臣服於他,唯唯諾諾的,有錢又如何?還不是命苦!更不幸一點,要是不小心破產了,那個男人只能叫廢物,不會有振作的能力。」她向來提倡吃過苦的男人才會知曉「負責」的真正涵義,白手起家才令人佩服。至於那些靠祖產不可一世的男子,不管出色或不出色,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是呀,我們也不希望舉樂嫁入有錢人家。」李母與孫母再一次的惺惺相惜、相識恨晚。 李舉鵬對小弟道: 「還不下去幫忙,當心束雅又被什麼男人相中了去。」近來小弟的「醋」事,已成了全家人的笑柄。 「好了,我下去了。有空的話,輪流進去陪我兒子玩,多謝了。」對哦,搞不好下面一大串衣冠禽獸,不防著不行。下樓去也。 眾多賓客中有沒有埋伏著大色狼,孫束雅不知道,也沒在意。她一直在注意著某一桌的客人,當她再度經過一次之後,終於確定了! 那個與一名肥得像頭豬、可以送去豬油場煉油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同享受燭光晚餐的那名美麗小姐,正是她國中同學錢思詩。 將近四年沒見,加上錢思詩濃豔的打扮與衣著,看來就像是二十五、六歲的成熟女子,所以孫束雅才會一直反覆想著這個可能性。最後以她左耳下方一顆大黑痣去確定,果然是錢思詩! 真的令她非常訝異!因為之前與老公提起她時,是以為當年的班對之一,應當過著更幸福快樂的日子才對,沒想到會見到這種情形——十九歲的少女與一名年近五十的肥男子形狀親暱地一同用餐,不時互相餵食、香煙傳來遞去,怎麼看也不會看成長輩和晚輩的關係。 「老婆,妳在看什麼?」跟著老婆做相同的動作——躲在一根大理石柱後面,一同向前方探頭探腦。 「老公,你仔細看,A5那一桌的女生像不像我們國一的同學錢思詩?」 李舉韶看了過去,咂舌有聲: 「嗚哇!好濃的粧,如果不小心撞到她,不知道會不會看到厚粉一片片龜裂剝落的奇景?」 「你不必一再地對我強調化粧的可怕,我還年輕,不會塗紅抹綠,行了吧?看啦,是不是她?」她往後送去一肘子。 「對啦,是她。看來她是與紀漢林分手了,不然就是獨自出來賺『外快』!」 「啊!她起來走向化粧室了!我去與她打一聲招呼——」 她的衣領教人捉住,還沒開口問呢,她老公已道: 「敢問娘子,妳怎麼肯定人家想與妳在這種情況下重逢呢?問她與紀漢林的情形並不妥;問她與那頭豬的情況更是不妥。老婆,等人家願意主動來認妳,再見機行事吧!否則當心被潑了一桶冷水。」 「嗯哼!我知道你們聊得很專心,容不得別人打擾,不過,看在一小時兩百元工資的分上,多少幫點忙好嗎?」侍者領班以難看的臉色擠出一抹叫做「笑容」的名詞,嚇得偷閒的同林鳥各自飛竄而去,沒敢再混。 當豬頭男子發現到一大群白衣白帽侍者中,有一位特別青春貌美的小姑娘之後,一雙綠豆濁眼,立即癡癡迷迷地隨著那抹倩影飄來轉去;要不是嘴巴還懂得閉著,只怕口水早已流滿地了。 「好美麗的女孩呀,對不對?小詩。」 錢思詩努力按下不耐煩的臉色,看也沒看一眼,只一逕問著: 「乾爹,那間套房到底給不給人家嘛?」死豬頭!臭色鬼!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想沾盡天下美女,卻又一毛不拔,與他瞎耗那麼久,卻只拿到幾十萬,珠寶房地產半件也沒有,都讓朋友給笑死了。 豬頭口氣也不爽了: 「就跟妳說再說嘛!才陪我四個月,又不是每天辦事,就想撈一間套房?太貪心了可不好!今天帶妳來吃一客三千六的大餐,妳偷笑了。我家那口子、小孩子只能留在家中買一隻雞來吃,看電視了事。」眼光又瞄向遠處的小美人,口水開始流了:「她一定是處女——嘿——」 變態!錢思詩不由好奇地看了過去,並且差點被口中的白酒嗆死。 她——她——不是那個叫——叫——腦中努力轉了好幾圈,終於想起來了!叫孫束雅的國中同學! 她怎麼會在這裡?!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巴不得將自己給藏起來,沒空再與那頭豬討套房,不被認出來才是首要大事。 不過,在躲藏中,她仍是依著女人天性,暗中偷打量她。想當年,兩人的姿色可不分高下,第一對班對是她與紀漢林,可以想兒當年她是比較美的;如今在她看來依然不分上下,不過她身上那抹不沾脂粉的清新,卻已是自己身上沒有的了。所以心中有了些不舒服的感覺。 化粧應是使自己更添姿色的,但同時也掩去了十九歲女子該有的無與倫比的光華與清朗。真正麗質天生的美女,不必脂粉污顏色——顯然,孫束雅就是那樣的人。 國三時聽說她與李舉韶也成了班對,心中不無懊惱的!比起紀漢林的無趣——當時看成斯文穩重,活潑而逗趣且資質上等的李舉韶更是迷人。 想來,早也該分了吧?太早發生的初戀,百分之百不得善終。愈長愈大之後,愈會覺得那時的幼稚與天真,然後現實摧毀了青澀,一切全都灰飛湮滅——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在豬頭刻意的等待攔截下,孫束雅停駐在A5桌,見到老同學頭低低的,大抵也知道兩人最好不要相認。 豬頭一邊吸著口涎,一邊抖著一臉肥肉笑著,伸出祿山豬爪就想握住小佳人的柔荑—— 「妹妹呀,妳長得好可愛,來,給妳小費。」 想抓住佳人小手失敗之後,接著抽出一張百元鈔,忘了這邊是大餐廳而非酒家,居然就要將錢塞往小佳人的胸口—— 孫束雅的巴掌沒機會賞過去,豬頭桌前已插入一把水果刀,將百元鈔釘在桌上,而豬爪則是險險地與刀距離一公分。 「哇!誰?誰?給老子出來!」財大氣粗的豬開始「嘓嘓」亂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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