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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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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閻記當家的令牌啊!”閻逸大喊一聲,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他居然殺了我堂哥,還假冒他的身分回到這裡?!好惡毒的人啊!” 朱履月渾身一震,腦海一片空白。他……不是相公?他……是殺了相公的兇手?不可能的,他那麼溫柔,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是弄錯了…… 強烈的冰冷讓她無法抑止地發顫,她看向閻逍,想要找尋一些讓她可以支撐信念的依靠,然而,方才還用眼神安撫她的他,此時卻是定定地看向另一個方向,完全不看她。 “陳牢頭,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明明整出戲是他編寫的,徐士維還虛情假意地反駁。“你沒證沒據的,要是認錯了人,你擔得起責任嗎?” “你看他身上就知道了,他身上有很多鞭痕,都是我們管犯人時打的,一般人不可能會受那些傷。”陳牢頭指著閻逍喊。 朱履月驚訝掩唇,仍掩不住那心碎的抽氣聲。她知道他身上有傷,但她從不知道,那些傷是怎麼來的……不!這是夢,她不相信! 那聲響雖細微,閻逍仍聽到了。他依然面無表情,但被縛在身後緊握的拳,透露了他的思緒。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他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他繃緊下顎,將心疼她的激動強硬抑下。 “王捕快,麻煩你幫我們確認好嗎?”徐士維看向一旁的捕快。 王捕快咽了口口水,有點不太敢接近閻逍,但職責所在,只好硬著頭皮上。 “把他抓住!”他大喊,直到兩名官兵牢牢抓住閻逍的臂膀,他才敢靠近。 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的閻逍,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王捕快心一凜,不敢看他的眼,直接抓住他的衣襟把單衣拉開,佈滿傷疤的體魄立刻展現在眾人眼前。 “你果然是兇手!”閻逸更是哭天搶地,把心痛的堂弟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堂兄啊,你死得好慘啊!” “我的老天爺啊!”徐士維突然掩唇驚喊。“那我們家夫人的清白不就被這惡人給毀了嗎?他們剛剛同床共枕,大夥兒也全都瞧見了!”這算是意外的收穫了,沒想到一直不同住的夫妻倆昨晚同房,剛好可以趁此機會一起把朱履月踢出閻家! “怎麼有人認不出自己丈夫的呢?”陳牢頭演得過癮,隨機應變,還自己加了臺詞。“我說這位小娘子不會早就知道了吧?卻因為他身強體壯,得了甜頭,所以隱瞞不說……” 一時間,所有人全望向朱履月,眼裡有同情……還有鄙夷。 那些不堪,朱履月全都感受不到,她只執意地看向他,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只要他開口,她就信他……然而,她失望了,他不肯看向她的舉止,狠狠粉碎了她的冀求。 洶湧的淚,滾落了臉頰,被絞碎的心,痛得她無法呼吸。她以為,她的相公回到了身邊,她以為,她可以和相公長相廝守,結果,給了她幸福的他,卻是毀滅一切的真正元兇! 聽到她的啜泣聲,閻逍拳握得更緊,指甲狠狠嵌進掌肉裡,那痛,卻及不上他不舍她的痛。他不得不狠下心,若被她知道事情真相,無法假裝的她絕對瞞不了人,他只能讓她傷心,利用她的單純來讓敵人信服! “哎呀,先別說這個了。”事情進展順利,閻逸樂得緊,出來打圓場。“我嫂子的不貞是我們閻家的家務事,現在的首要之務,是要怎麼處置這賊廝。” “喂,你可認罪?”徐士維朝閻逍大喊。他的不發一語,讓他惴惴不安。 雖說人證物證確鑿,就算閻逍再怎麼反駁也沒用,但他還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真失去記憶還是假裝,以防日後又被反咬一口。 “我說過,之前的事我全忘了。”閻逍總算開口,說出的卻是再淡然不過的一句。 聞言,閻逸和徐士維相視一眼,臉上都是難掩的欣喜。忘了最好,他們的勝利來得如此唾手可得! “別以為忘了就可以推諉一切,一筆勾銷,你犯過的罪行,殺了你十次都不夠賠!”王捕快怒駡。“來人,把他押回府衙,聽候判決。” 見官兵們正要上前押人,徐士維急忙攔阻。“等等、等等!”他快步走到捕快身邊低聲道。“能不能先讓他留在我們閻府一天,明天再送府衙?” “這怎麼成?”捕快擰眉。“你們這裡沒牢房,怎麼關人?何況留他在這裡做什麼?” “只要把他手腳綁著,再派人守著,他逃不掉的。”徐士維陪笑,悄悄塞了東西到捕快手中。“一天就好,不會有人知道的。” 捕快斜眼偷偷瞧了下,金澄澄的色澤自指縫透出,再掂了掂重量,立刻滿意地笑咧了嘴,管他什麼與規矩不合都拋到九霄雲外,留著幹啥也不想問了。 “既然你們不嫌麻煩,那我也就不堅持了。說吧,要關到哪兒?” “來,這邊請……” 隨著徐士維的帶領,官兵架著閻逍走出大廳,即使經過朱履月的面前,他依然沒朝她看去一眼。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朱履月被淚水模糊了眼。 為何她以為已從陌生變得熟悉的人,卻成了場空?或許,她從沒對他熟悉過,那些溫柔,那些笑,全是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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