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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閻爺,逸二爺和小的說的話,您都有聽進去了嗎?”唱了好一會兒獨角戲,徐士維終於忍不住了。

  這幾天以來,閻逍一直是這副德行,翻賬冊、調看各地的郵驛紀錄,也不知道是在裝模作樣,還是真的看得出什麼名堂,弄得他們提心吊膽,就怕虧空的款項會被發現。

  “將事務做交接,是你們的工作。”閻道連眼也不抬,淡然應道。“其餘的,不需過問那麼多。”

  那輕蔑的態度,讓閻逸很火大。“要不是我爹當年把家業讓給你,我需要跟你交接嗎?好歹你也多少心存感激吧!”

  閻逍唇畔勾起,睇向他的眸光深不可測。“你的意思……是想將當家的位置奪回嗎?”

  徐士維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陪笑道:“怎麼會呢?逸二爺沒這個意思,閻爺您別多心。”

  對方的底,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摸清,絕不能引起他的疑慮。而且,他懷疑閻逍是在虛張聲勢,要是發現問題,他一定老早就揭發出來了,怎麼可能悶不吭聲?

  “我也希望如此。”閻逍低笑,不置可否地輕應了聲,又將視線調回賬冊。

  徐士維和閻逸對看一眼,都是氣得咬牙,卻又不敢發作,只好繼續稟報事務。

  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閻逍依然不動聲色。

  其實,兇手是誰,他心裡早已有譜。只要從他出事誰能得利的角度去想,答案昭然若揭。

  會假裝失憶,是為了讓他們失去防備,若是被知道他記得這五年來發生的事,他們不會傻到以為他猜不到兇手。

  這幾天翻閱賬冊,他早已發現多筆侵吞公款的賬目,光憑這些,就足以將他們移送官府,但這還不夠,他們既然敢泯滅人性如此對他,就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他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解脫的,他會先卸除他們的戒心,網羅證據,還要找出是否有其他共犯,想要陷害他的人,他絕不輕饒!

  “好久沒見鋪子裡生意好成這樣了。”閻央從外頭走進,滿滿的客人讓他笑得合不攏嘴。他雖然已經多年不管事,很少到鋪子來,但對一落千丈的評價多少有點耳聞。

  “還不都是來看熱鬧的,有啥稀奇?”閻逸小聲嘀咕,不太敢讓閻逍聽見。對於這個“新”堂哥,他總覺得有點怕。

  閻逍本想對來人置之不理,猶豫了下,還是放下賬冊看向他,以示尊重。

  本以為叔父與謀害他的事有關,但那日叔父真情流露的神態,解了他的疑慮,也連帶勾起他抑壓的親情,讓他對他,無法冷絕以對。

  “逍兒,跟我到裡頭,我有事找你。”閻央朝他招手。他來這兒,可是還有其他要緊的事。

  “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談?”擺明被排擠在外,閻逸很不高興。

  “因為不關你的事。”閻央瞪兒子一眼。因他而起的誤會還不夠嗎?他懷疑閻逍不肯跟履月同房,都是芥蒂她和閻逸有曖昧害的。

  不想聽他們爭執,閻逍率先走進後頭的庫房,他大概猜得到叔父為何而來。

  閻央立刻隨後走進,本有滿腔的話要說,但一看到那張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臉孔,話全堵在喉頭,化為無聲喟歎。心疼,又無奈。

  “逍兒,聽說你一直住在書房?”閻央裝作不經意地提起。

  “沒錯。”閻逍答得很乾脆。“剛接回鋪子,我想儘快熟悉。”

  “總是有需要睡覺的時候吧!”他的直言不諱,讓閻央搭上了話題開口。“有寢房就回去睡啊,沒必要虐待自己。”

  “我在書房也擺了張榻床,很舒服。”若不是他的神情依然嚴峻,幾乎會讓人以為他在說笑了。

  誰跟他討論舒不舒服?問題不在於有沒有床,而是身邊有沒有那個人啊!閻央氣結,只好開門見山。“我就直說了吧,履月等了你五年,你不能再讓她蹉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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