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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第五章

  皎潔的滿月高掛夜幕中,點點星子在旁襯托,一切都與一般的月夜無異,但只要有人抬頭上望,飄浮火王府上頭的那兩抹人影,鐵定會讓人嚇得驚喊失聲。

  “這樣不太好吧?”溫文俊逸的風豫樂一臉為難。

  被他以衣袖卷著手臂的喻千淩黛眉一挑,眯起眼沉聲道:“我等了你一下午,好不容易人都到這裡了,你還在跟我說什麼好不好?”要不是念在他能夠禦風而行,可以帶她直接入府,她才懶得跟他耗!

  “你又沒說今天要來找我,我當然是在外頭跑啊!”這也成了他的錯了?風豫樂很無奈。雖然虛長她幾歲,但從小到大,千淩從來沒怕過他。“我忙了整天回到家,連口茶都來不及喝,就帶你來這兒,仁至義盡了。”

  “仁至義盡就別說廢話,快帶我下去。”喻千淩扯動手臂。拖了一天,她的耐性已經快沒了。

  風豫樂卻不動如山。“你不覺得,他們不讓你進去,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風豫樂,”喻千淩沉下臉,冷抑的嗓音有種不容違逆的尊貴氣勢。“厲煬和我的關係你還不清楚?你不在,連你家的總管崔大娘都會請我到裡頭等,他有什麼樣的道理會需要把我擋在門外?”

  風豫樂低頭摳著額角,不敢說出心裡的想法。

  厲煬對她的感情,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個男人,總看著心愛的女人在眼前晃,要克制著不動手,有多辛苦?厲煬一直努力想拉出距離,偏芳心另屬的她啥都不懂,老是像只自投羅網的小羊,嚴酷考驗著厲煬的自製力,或許這一次,他是真的鐵了心了。

  “風豫樂!”喻千淩又喊,見他不動,乾脆動手去扒卷在臂上的袖子。“算了,我自己下去!”

  “欸!你幹什麼?!”風豫樂臉色一變,趕緊阻止。“別以為你安穩地站在這兒,就覺得與平地無異,那全是因為我的關係啊!這高度會讓你摔斷頸子的!”

  “那你帶我下去嘛!”喻千淩挫敗大吼。等待風豫樂回府的期間,她有派人再到火王府去一趟,得到的仍是他尚未回來的消息。雖然那些回絕的話都很冠冕堂皇,她卻有種感覺,那都是藉口,全是不讓她見他的藉口。

  他總是陪在她身邊的,她從來沒想過,想見他一面居然會有那麼難!

  “好,我帶你下去,你小聲點。”風豫樂沒轍,歎了口氣,見底下沒人,帶她降落在厲煬寢房外的長廊。

  看到裡頭點著燈,喻千淩整個心頭火起。還說他不在?她一定要跟厲煬告狀,揪出那個假傳聖旨的人!

  “厲煬!”她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

  她忘了他們是偷偷進來的嗎?風豫樂要攔已經來不及,翻了個白眼,趕緊跟進,把房門關上。

  “厲煬!”都沒人回應,喻千淩直闖內室,見榻前的紗幔是放下的,她擰起眉。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她上前,一把揭開紗幔。“厲……”在看到榻上的身影時,語音頓時消散——

  他赤裸上身趴伏於榻,肌理分明的背上佈滿烏紫,從肩胛到背脊,讓人怵目驚心。

  為什麼會這樣?!

  “厲煬……”她一驚,伸手想去搖他,但一接觸到他的肌膚,高熱的體溫燙上指尖,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嚇得退了步。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他的呼息異常沉重,幾乎已陷入昏睡。

  隨後走進的風豫樂見狀,臉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怎麼會這樣?”他搶到榻邊,檢查厲煬的狀況。

  “我也不曉得……”喻千淩低道,突然,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頓住了她的呼吸——是昨天!昨天他為了保護她所受的傷!

  她捂住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笨厲煬!受這麼重的傷不會說嗎?昨天回程時還一直讓她靠在他的身上,那有多痛!

  審視後發現傷勢並未危及內臟,風豫樂松了口氣。雖然沒有皮外傷,但裡頭出血過多,所以才會高燒昏睡,目前已停止出血,狀況趨於穩定,實際上並沒有看起來嚴重。

  “主子生病,怎麼都沒人照顧?”喻千淩又急又怒,轉身就要出房喊人。

  “等等!”風豫樂趕緊阻止,示意她看向桌上空了的藥碗。“厲煬服過藥了,沒人照顧一定是他的吩咐。你還是先跟我說,厲煬怎會受這個傷?”看她的表情,八成和她脫不了關聯。

  看看沉睡的厲煬,再看看藥碗,喻千淩接受他的說法,心稍稍定下,把昨天的情況大略地說了一遍。

  “他大可不用出手的,我掉進江裡又不會有事!”心疼又自責,她越說越氣,把錯怪到厲煬身上。

  “連厲煬都壓成這樣,你擋得了嗎?”風豫樂搖頭,她所敘述的畫面讓他很想罵人。厲煬也真是的,忙了三天的他應該也快累癱了,卻完全不顧自己是否會體力不支,一心只想救她,加上受這個傷,還能自行爬上岸真是個奇跡!

  她知道,但她也不想見他傷成這樣啊!“可是——”

  “不、不、不許……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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