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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向來都是那麼自信傲然,從不曾讓她擔心過,昨天那一幕卻嚇到了她,她才發覺,除去火的能力,他也是血肉之軀,他卻還不顧自己的安危,用生命保護她。

  深怕失去他的恐懼,第一次讓她有那麼強烈的不安全感,她很想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帶著沉穩的氣息,宣示他的存在。

  抵達火王府,讓人扶下馬車,喻千淩像往常一樣,就要進去。

  “水王,請留步。”沒想到,門房卻將她攔了下來。“火王目前不在,您要不要擇日再訪?”

  喻千淩水眸圓瞠,由於過度驚訝,一時間,她只能瞪著擋在前方的兩堵人牆,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麼?”她柳眉一顰,狐疑地看著他們。這兩張面孔,她看慣的,不是新手,頭上的門匾寫著火王府,她也沒走錯地方,結果,她卻被擋在外頭?

  兩位門房互看一眼,尷尬地再次重複:“火王不在,您要不要……”

  她又不是聾了,那些話她當然聽見了,問題是——為什麼?!

  “就算他不在,那又如何?我等他。”思緒隨著怒意逐漸回籠,喻千淩冷凜麗容,截斷他們的話,提起裙擺,就要走上臺階。

  “水王,您還是改天再來吧!”其中一人擋在她面前,不停陪笑。“等火王回來,小的會轉告他的。”

  “就是啊,這樣也不會浪費水王您寶貴的時間。”另一人也擋了過來,守得滴水不漏。

  喻千淩站在原地,心思急速運轉。她若要硬闖,諒這些人也沒膽動手拉她,但堂堂水王的她,什麼時候落到得“硬闖”才能進去的地步?何況這裡是火王府,向來和她不分彼此的厲煬的府邸!

  “是誰吩咐的?”她眯起眼。她不信兩個小小的門房敢自作主張擋她。

  “這本來就是小的應盡的職責。”其中一人開口,理直氣壯的說詞卻說得萬分羞愧。唉,他實在很不想這麼做,水王平常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很好,像前不久他只是傷風臉色差了點,水王當面沒說什麼,但她才進去沒多久,管事就出來喚他休息了,這體貼人的心,教人怎能不心悅誠服啊!

  “那上次來怎不見你攔我?”喻千淩冷聲道。用這種說詞就想打發她?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到底是誰吩咐的?”

  那人啞口,額汗冒得更急,另一人見狀趕緊說道:“之前全怪小的怠匆職守,造成水王的誤會,還請您海涵見諒。”

  連怠匆職守都出來了,她還能怎樣?喻千淩氣結,卻又無計可施。門房只是奉命行事,為難他們又有何用?最後,她只能怒氣衝衝地轉身朝馬車走去。

  見她放棄,門房們籲了口氣。“真是,怎會突然要我們不讓水王進府啊……”

  抑低的嘀咕傳進了喻千淩的耳裡,正要攀上馬車的動作一頓,略一思忖,她忍住怒意,不動聲色地上了馬車。

  “回府。”她一喊,馬車立刻離開。

  坐在馬車裡的喻千淩咬著手指,尋思是誰下的命令。

  會是厲伯母嗎?她擰起了眉。從小到大,厲伯母對她的觀感從來沒有好過,而且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雖然厲伯母通常都待在房裡念經,連院落都很少走出,但只要倒楣被厲伯母撞見,鄙夷著臉、告誡要她離厲煬遠一點的對待,是絕對少不了的。

  每次,遇到這種狀況,她都是低頭乖乖聽著。但,以為她沒回話,就是謹記於心了嗎?她、才、不、在、乎!沒當面頂回去是因為敬重她是長輩,顧慮到她是厲煬的母親,還有她所經歷喪夫棄子的遭遇,若易地而處,她可能也會變得憤世嫉俗吧!

  一思及此,她就對厲伯母偏執的個性變得較能包容了,但這並不代表她被罵得心服口服。只要一到火王府,她都很小心地遠離那個院落,省得遇見了,惹得彼此都不愉快。

  除了厲伯母,她想不到還有誰會把她擋在門外。府裡的管事很疼她,不可能,厲煬就更不用說了,只要稍作推想,結論很快就出來了。

  厲伯母不會是想到用這一招來隔絕她吧?喻千淩悶哼一聲,掀起窗幔,朝外吩咐:“改到風王府去。”

  以為這樣就能擋得住她?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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