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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忙不過來。」她笑道。

  「我的呢?」向允非插嘴,見她笑得詭譎,急忙搖手。「算了,你忙,我不渴。」誤會沒解開前,他最好離她遠點。

  「小心你的傷口。」向格非低道。

  「嗯。」舞月甜甜一笑,警告地睨了允非一眼,回到餐車旁繼續端送飲料。

  向格非含笑看她走遠,才調回視線,繼續和允非討論。

  「嗟,爛人!」看到下一個要送的對象,子儀先是不屑低啐,然後俏聲交代:「下一個是靜小姐的父親,會動手動腳,你小心點。」

  「哦!」不愧是父女,一樣討人厭。

  舞月忍下怒氣,端著咖啡過去。

  「沈先生,咖啡。」她拿著託盤的手伸得挺直,身體離他遠遠的。

  對她的叫喚充耳不聞,沈銳呆坐沙發。剛在餐桌上得到研究失敗及海外投資失利的消息讓他整個心都涼了。儘管格非說得好聽,但他沈銳是何許人物,哪騙得到他?淩群這艘船沉定了!

  「沈先生?」見他沒有反應,舞月又喚。

  「吵什麼吵?」沈銳不耐抬頭,本已打算當場走人,看到她,視線迅速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臉上瞬間帶笑,從託盤端起杯子。「沒見過你,新來的?」雖然還不夠前突後翹,但至少年輕貌美。

  「是。」那視線讓她頭皮發麻,舞月僵笑,忍住想戳那雙色眼的衝動,正要轉身離開時,被他喊住——

  「這幫我拿去丟一下。」沈銳從口袋掏出一個壓扁的空煙包。

  「好。」舞月沒有多想,直覺伸手去接。

  空煙包還沒拿穩,她的掌心就被他用指甲刮了一下,頓時一陣冷寒從腳底直竄腦門,她急忙縮手,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欸,怎麼連東西都拿不好?」沈銳賊笑,彎身撿煙包,想故技重施。

  不讓他得逞,舞月搶先一步拾起。「抱歉。」她咬牙低道,趕緊回到餐車旁。

  「怎麼了?」見她臉色變了,子儀詫異地問。

  掌心在臀側不住擦拭,舞月抿唇搖頭,小臉氣得鐵青。只是輕刮一下,就讓她想拿刀剁掉自己的手,心裡都是不舒服的彆扭。

  「其他的我來就好,你先回去。」子儀接過她的託盤。

  「嗯。」舞月點頭,朝門外走去。難得幫忙,卻遇上討厭的人!掌心似乎還留著那種噁心的觸感,她不停用力在裙上擦拭。

  她沒發現,遠遠地,向格非將她的舉動盡收眼裡,直至她走出門外。

  結束餐會,向格非梳洗完畢,從浴室走出,看到時鐘走到熟悉的位置,電話卻仍保持安靜。

  怎麼了?剛看她離開前臉色不對,是發生什麼事嗎?向格非思忖,原本坐下,又突然站起,走到窗邊,又踱回床沿坐下。突然驚覺自己竟如此坐立不安,他不禁啞然失笑。

  說不定她只是累得睡著,擔心什麼?

  但已經過了五分鐘,這情況不曾有過……手指梳過微濕的發,向格非掩不下心頭的煩躁,盯著電話,輕嘖一聲,伸手拿起,按下她房內分機。

  鈴響兩聲,立即被接起,卻是碰撞了好幾聲,她模糊的聲音才傳來:「喂……」

  幾乎是同時,他伸手切掉電話,話筒掛回去。

  就說她一定是睡著了!向格非懊惱撫額,莫名對自己感到憤怒。他到底怎麼了?竟因為她沒打電話弄得心神不寧!

  鈴……

  遲來的電話鈴聲,嚇得他幾乎從床上跳起來。

  盯著電話,他在心裡掙扎半晌,才伸手接起。

  「我睡著了。」舞月傻笑,還帶著乍醒的鼻音。「剛你有打給我嗎?」

  「沒有。」難得的,他感到臉開始熱辣。

  「我可能睡迷糊了。」舞月低笑,有些嬌憨,窸窸窣窣不知在摸什麼。「好,今天要念的是莫泊桑短篇小說的代表作『羊脂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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