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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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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就是懂他,知道要承認她是他命中的弱點,對高傲自負的他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很理直氣壯嗎?”韓珞很想繼續板著臉,但早已軟化的心反而讓她像在打情罵俏。 “是很理直氣壯沒錯。”端木柏人低笑,用唇瓣似有若無地輕刷過她的耳垂。 “別這樣……”怕被小艾看到不該看的場面,被撩得渾身酥軟的韓珞趕緊將他推開,拉回被他扯遠的話題。“對她好一點,就算沒辦法像對小草一樣疼她,至少收斂你的氣勢,答應我。” 不是徵詢,而是要求,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這樣對他說話。端木柏人擰眉,看似不悅的他,其實黑眸深處只有滿滿的寵溺。 誰教他愛的是如此悲天憫人的她?不當好命的富家夫人,非得在家裡開了個藥鋪免費幫村人看病,將這一大村子的人全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現在又加進了這個非親非故的小女娃,害得他永遠都無法獨佔她的心。 “就如你說的,僅此而已。” 他並不是討厭這構不成威脅的小女孩,而是在小草的爭奪戰裡他仗著父親的地位贏了兒子一回,要是這次他再介入太多,那就說不過去了。 端木柏人睇向小艾子,雖然沒到慈愛揚笑的地步,但眼裡那抹“來啊,你再靠近試試看”的銳光已全數抹去。 一旁的小艾子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她也沒仔細去聽,因為他們之間的濃情密意已引走她所有的注意。 離愛情還很遠的她,只覺那畫面美得讓她目不轉睛,誰知看得正出神時,卻突然對上端木柏人的目光,讓她嚇了一跳。 她直覺地想要低下頭,又發現他和之前有點不一樣,她的動作頓住,望著他的圓瞠杏眸盈滿了困惑。 “小艾,叫爹啊。”韓珞柔笑鼓勵,丈夫願意讓步讓她好高興。 小艾子躊躇咬唇,之前她想過好多次的完美安排如今美夢成真,她有了爹也有了娘,而且還是同伴們口中適當的人選,她很開心,卻又覺得沒那麼開心。 因為她最喜歡的小爹爹不在,雖然他會凶她,會說不理她,她還是比較喜歡他當爹,喜歡被他抱在懷裡,就算他們兩個長得再怎麼像也還是不一樣…… “只有爹不在的時候喔。”小艾子表情認真地聲明,心已完全傾向端木煦的她,才沒那麼容易變節。 說得好像他求她似的。端木柏人挑起一眉,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妻子懇求的眼神已投了過來,讓他好氣又好笑。 想他端木柏人是何許人物?他才不屑和這個小女娃計較,只是——那雙深邃黑眸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詭魅光芒——養女不教父之過,那小小年紀就想擔下父母大責的小毛頭合該為此付出代價。 這筆賬,他記下了。 “好,沒問題。”端木柏人大方應允,沒讓妻子發現他眼底隱隱閃動的詭譎笑意。 “爹~~”小艾子這才展露笑顏,雖少了熱情的擁抱,但附送的甜笑和拖長音的撒嬌叫喚都展現了她滿滿的誠意。 小艾子並不曉得,此時年幼無知的自己,竟因一句無心的話,為她最喜歡的小爹爹種下了影響深遠的禍根。 端木柏人,惹不得啊! 當離家半個多月的端木煦回到了家門,正要下馬,一腳才剛落地,另一腳還踏在馬鐙上,激動的小艾子已朝他沖來。 反應不及的他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她撲得四腳朝天仰躺在地。 全賴端木柏人出手相助,他們才沒被驚慌踏蹄的馬兒踩個正著,他什麼也沒說,但光是那挑眉揚笑的斜睇表情,就夠讓端木煦氣得牙癢癢的。 受到如此“熱情”的迎接,端木煦根本不會懷疑自己身為父親的身分已受到動搖,對於那場私下的勸說,他也毫不知情。 接下來幾天,小艾子更是完全展現了她的忠貞,除了去學塾上課的時間外,從早到晚一直亦步亦趨地緊跟著他,纏黏的程度只差沒直接巴在他背上,就連晚上要就寢時,還得他抬出斷絕關係的威脅,這才逼得她不情不願地回她的房間—— 翌日一早只要他開了房門,就見到那張迫不及待的臉沖著他笑,要不是他很確定她不會騙他,他幾乎要以為她是整晚守在他的房門口了。 那一陣子,不管是端木府或是村子裡都時常可以聽到他的咆哮大吼,將他之前辛苦建立的沉穩形象全然毀去。 但雖然他看似被纏到煩躁崩潰,其實心裡盈滿了竊喜。 能幹又自視甚高的他,從來就不曾因為離鄉而想過家,他要學的事情太多,能引走他心神的新奇事物也太多,他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那無謂的軟弱上。 然而,這一趟的行程卻少了以往的無牽無掛,他總不時想起這個讓他煩心的女兒,除了擔慮少了他陪伴的她會寂寞哭泣,還有更多的不安在隱隱波動。 當初他只用一袋包子就誘得她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毫無芥蒂地接受了他這個陌生人,讓他不禁擔心會被乘虛而入,只要有人對她好,她也會輕易將這份親昵和信任給予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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