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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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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兒子極像的他,有著俊美的外形和更深沉內斂的氣勢,唇角總似笑非笑地勾揚著,讓人看不透他真實的思緒與喜怒,只在他刻意釋放時,即使無需言語,也能用眼神達到他所要的目的。 “你幹麼嚇她?”韓珞嗔道,伸手將小艾子拉回身邊,柔笑安撫。“只要煦兒不在,你就叫他爹沒關係,爹和娘都會很疼你的。” 小艾子偷覷了端木柏人一眼,正好對上他挑眉睥睨的目光,到了喉頭的稱呼又咽了回去。 “……喔。”她雖點頭,但沒立刻叫爹的反應已將她的心思表露無遺。 韓珞當然知道造成她退卻的主因,轉身看向丈夫。“她只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對她和顏悅色一些嗎?” “我很和顏悅色啊。”端木柏人輕哼了聲,藉由安撫妻子的舉動,不著痕跡地將那個小礙事者擠開,佔有性地環住韓珞的腰。 “你那根本就是詭譎邪笑好不好?”韓珞啼笑皆非,怕小艾子聽到會以為他不喜歡她,她刻意壓低了音量。“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沒想過要接納她,一直對她發出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她又怎麼可能會主動親近你?” “她本來就與我無關。”端木柏人直承不諱,仍從容揚笑的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那小子愛撿幾個女兒都隨他去,我不會反對,但別冀望我會花心思陪他們玩這遊戲。” 韓珞氣結,將他推開。 “記得嗎?要不是你的一句話,煦兒怎麼會動這奇怪的念頭?從小你就鼓動他的獨佔欲,利用他替你把小草看得緊緊,在他希望破滅時,你又暗示他身為人父就可以掌控子女的人生,你怎能說她的出現與你無關?” 她真不知該氣兒子多些,還是氣丈夫多些。 小草是她十多年前剛來到這村子時所撿到的孤兒,在煦兒尚未出生前就已被他們收為養女,改名為端木茱萸,但家人間仍以小名叫喚。 煦兒很喜歡這個義姊,老把長大後要娶她為妻的話掛在嘴邊,結果卻在大約兩年前被突然殺出的程咬金給搶走了。 她還以為依丈夫的聰明才智,絕對可以將憤怒不甘的兒子安撫下來,沒想到經過丈夫的“指點迷津”,兒子竟依循小草的模式,找來了這個小女孩,一心想要從頭培育一個專屬於他的端木茱萸,藉以彌補義姊被人搶走的缺憾。 明明是不同的人,卻要強硬地將另一個人的形象加諸在她身上,這不是太殘忍了嗎?想到可愛的她被當成了替身,韓珞就覺得好心疼,打定主意要保護這個無辜的小女孩。 知道艾子這個名字隱有玄機,她非常堅持叫她小艾,而在她刻意的叮嚀及告誡下,家中少數幾個知情的奴僕都避免對小艾提到那段往事,小艾只知道有個不曾謀面的義姊嫁至外地,並不曉得自己的到來是為了接續小草的存在。 那音量大了些,引得正好奇張望四周的小艾子被拉回了心神,瞧瞧韓珞,又瞧瞧端木柏人,靈黠的杏眸轉來轉去,最後落在那張俊魅的臉上,再也沒有移開。 她好想爹喔,爹爹說只要她越乖,他就會越快回來,所以她都沒有跟同學吵架,也很認真聽老師上課,但為什麼爹還不趕快回來呢? 明明對眼前這個男人避之唯恐不及,小艾子卻因為太過想念,只能貪戀地不斷偷瞧了他一眼又一眼,用那張極為相似的俊容來填補心裡的寂寞。 察覺到她的行徑,端木柏人沒用視線將她逼退,而是任由她看個夠,因為安撫妻子的怒意比這小女娃重要多了。 “你該懂我不在乎任何人。”他將氣惱的妻子重新攬回懷裡,用溫醇的低喃在她耳旁輕笑道。 在這世上,唯一能左右他的事物只有一個——他摯愛的妻子,讓向來睥睨萬物的他甘願為她捨棄那唯我獨尊的驕傲,在此落地生根,陪她過著與世無爭的恬靜生活。 他疼小草,是因為妻子將她視如己出,他才會愛屋及烏,至於那個早熟又自視甚高的兒子,請原諒他的冷血,對於一個太像自己的小傢伙,他實在沒辦法湧出什麼慈父般的疼愛。 與其說他們父子倆感情淡薄,倒不如說他們像是被老天爺不小心擺在同一地盤的兩頭猛獸,對峙挑戰是他們的相處方式,而將心高氣傲的兒子逗到跳腳發怒,是他生活中莫大的樂趣。 韓珞臉紅地瞪他,被他的低語弄得既甜又惱。他就是有這等本事,連情話也可以說得這麼讓人生氣,直接說“他只在乎她”不是還比較乾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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