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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可惡!”左永璿萬分氣惱。“你們五人尋線追蹤,無論如何都得救回那位安姑娘。”

  “是。”蒙面人領命後立刻四散追緝。

  白無瑕另有疑問。“世子,方才那位姑娘口中的“相思”——”

  “沒錯,就是我即將娶進門的世子妃。”

  想起心上人竟然成了死囚,左永璿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將設陷害她之人碎屍萬段!

  “我先回府準備,你去通知夜羽,把天齊安置好,立刻追上我們。”

  “是。”

  白無瑕領命離去,左永璿也不敢耽擱,立刻奔回王府備馬救人。

  一晃眼,南天齊已經在京城近郊的農舍裡休養了七天。

  “齊爺,王老爹說您有事找我?”

  因為傷口太深,尚未完全癒合的他,坐在床上沒好氣地瞪著眼前對他畢恭畢敬的女人,真想破口大駡!

  但他還是忍著,誰教這裝瘋賣傻的女子不是別人,偏就是他的心頭肉。

  “是,我要是不三催四請,你大概根本不打算踏進這房裡一步吧?”

  他笑得咬牙切齒,心酸欲泣。

  聽說,他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三天三夜,這期間香濃衣不解帶,日夜守在床側,為他擦身、為他換藥、一口口哺喂藥湯,完全不假手他人。

  他也記得,當自己從昏睡中蘇醒的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她喜極而泣,卻又黯然憔悴的疲憊容顏。

  可是那一刻,她在他眼裡勝過任何天仙絕色,那又喜又悲的淚顏深深撼動他,讓他緊緊握住她又纖瘦幾分的柔荑,再也不願放手。

  他想告訴她,那句願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讓他說什麼也不敢死去,捨不得她這輩子為他吃盡苦,末了還落得殉情而亡的下場。

  他想活著寵她、疼她,一輩子將她捧在手心裡細心呵護,再也不讓她吃苦受罪,可是心裡滿滿的濃情密意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又不濟事地昏睡過去。

  誰知道等他再度蘇醒,身旁卻換了個老嬤嬤伺候,香濃再也沒踏進房裡半步,他請人去喚“妻子”過來,她又否認是他的妻,還告訴別人他是個憶妻成狂的可憐人,她先前因憐憫才貼身照顧,如今他已無性命之憂,為免他“瘋病”加重,她還是別與他太親近的好,就這麼對他不聞不問。

  好、很好,她若當他是瘋漢,那他就瘋個徹底!

  他沒見到她就不喝藥、不換藥,連飯都不吃,也不肯讓任何人近身,這不就把她逼來了?

  瞅了眼他那比哭還難看的扭曲笑容,傅香濃頓時頭皮發麻。

  唉,她早猜到他會氣炸,可是事到如今,她哪還有顏面和他相認?

  為了報仇,她忍辱負重委身青樓,結果竟因為自己一時失察、枉信小人,讓弑君之計功敗垂成,還牽連了他,害他差點賠上一條命,她怎麼原諒自己,又如何面對他?

  “齊爺——”

  “很好,你若是想把我氣死,就繼續那麼叫,墓碑也那麼刻吧!”

  “你——”

  傅香濃討厭聽他那麼詛咒自己,也明白他是存心讓她難受,非逼她妥協不可。

  “那,要喊什麼?”唉,反正只是個稱謂,他開心就好。

  “喊我『天齊』或夫君。”

  “天齊。”她可不會傻到喊後者。“王大娘說你非得見我一面才肯吃飯、喝藥,請你以後別再那麼做,增添大家的困擾,畢竟他們全是受你朋友之托照顧你——”

  “你要殺他,除非先殺了我。如果你不能放了他,那我也願意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來生再續夫妻緣。”

  南天齊重述她說過的話,目光炯炯打量她的神情。

  “在你當我的面說出這些之後,還來裝不相識,不嫌太矯情了嗎?還是你以為我受了傷,就連腦袋也廢了?認為我會忘了?見到我被如玉刺傷時,心痛欲絕、要和他一拚生死?忘了你寧可和我死成雙也不獨逃的癡語?香濃,難道你真以為不過添了一道刀疤,我就認不出自己的妻子?”

  “事實是,你真的認不清。”她狠下心否認到底。“當時我說那些話是因為你挺身相護,我一時感動。我真是凝香樓的香嬤嬤,不是你的妻子。”

  “玉閻羅也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你不是香濃,他為何會潛伏凝香樓待我上當?”

  “天曉得,或許他也把我誤認成你妻子了。”

  “那你為何意圖弑君?”

  “因為昏君殺了我親人。”

  “好,那你原本家住何方、有何親人、又為何事被皇上誅殺?你仔細想清楚再說,待我傷癒,立刻派人去詳查是否真有其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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