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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說到做到!”素景一掌按在他的心口上,說得極為清楚。

  “六神?”

  這兩個字,狠狠地敲往在場所有人的心底,幾個聞風趕到的侍衛臉色發白,目光充滿懼意,不約而同地望著六個不該出現於此的人;就連素景,由於耳聞過他們的惡名,心頭也不由得一窒。

  承煾背部中皇室的暗箭,臉色發白,殷孤波方才上前要替他拔下箭時,隨即遭衛泱斥退。此箭一拔,就會讓六神踏不上這條皇宮之路了。

  “殿下,沒想到又讓咱給碰上面了。”衛泱翻下馬背,負手朝承煾走去。“這一回,六神算是第二次救您。”

  承煾困難地站起身,卻頭暈目眩地差點跪倒在地,好在衛泱及時將他攙住,算是保足他的顏面。

  “衛泱,你別有居心。”承煾感到頭有些昏,可見這箭頭上定有喂毒。

  六神能深入上林苑,此舉在在顯露出衛泱的野心。他打的主意,是非入朝廷不可了!不過歷時短短一年,他們就令天朝畏懼萬千,也在此刻欲將勢力入侵皇室。承煾眯起眼,對於他們不得不起戒心。

  “四爺,這枝箭、那頭虎,六神可沒這樣大的本事。”衛泱說得甚是輕快,臉上完全不見半點擔憂。

  “六神在天朝,是惡名昭彰。”

  承煾咬緊牙根,才能夠令自己清醒些,倘若這下一昏,這些禁軍絕對不會是六神的對手,此事若無端波及素景,承煾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四爺說得極是,六神總是得借四爺之手,才能坦蕩蕩地立足於天朝。”衛泱按著他的穴脈,令箭毒在承煾身上走得慢些。

  “那天你說的,可是肺腑之言?”承煾使勁氣力抓緊他的衣袖,他的身底與尋常人無異,這箭上的毒對他而言,已造成巨大的傷害。

  “四爺若信自己,便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衛泱,是本王裝得不夠像?還是演得不夠好?”他始終都不曾對人說出心中的渴望,直到六神出現……

  “以後,四爺得要記住,這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若要藏得深,就千萬不能露出任何蛛絲馬跡。若要欺敵,就得騙過自己。這樣,才能走得平步青雲。”

  “本王以為自己做得很好。”

  “若真是如此,四爺又何必特意微服私訪?”六神也不會因此逮著機會,欲借他的勢力,堂而皇之的深入宮中。

  “本王憫天下百姓。”

  衛泱挑眉,冷淡地問:“怎麼說?”

  承煾眯起眼,表情冷到極點,面有寒霜。“朝廷不能一日無帝,同樣的,這天下是以民為根本!”

  “四爺,您要永遠記住今日的話。”衛泱淺淺地笑,目光平靜清冷。“天朝要的,是這樣的帝王。”

  “衛泱,你不要讓一切到頭來僅是黃粱一夢,本王必定饒不過六神。”

  “六神絕不辜負天朝!”

  天朝強盛之際,四方外夷俯首稱臣,年年納歲進貢,國勢強大、盛氣難擋;那時,天女方降生於朝廷之中,據聞,此鼎盛之氣維持了近十年。

  然而,如今卻有人早先一步窺見它逐步走向衰退之路,從前的風光早就大勢已去。

  “四哥,你真要讓六神跟在自己身邊?”那日秋獵他身中暗箭,茲事體大,為此父皇震怒不已,非揪出誤傷皇子的元兇不可。

  可取出的箭鍭實為皇室所有,並非外人入侵圍場,加上六神護天女有功,並救皇子逃出虎口,令聖上面有喜色,遂將六神留于宮中款待。

  “十二弟,你難道沒有察覺到父皇的用意?”承煾處於自己的宮殿中,即便箭傷對他而言還是過重,氣色卻比先前好上太多。

  “四哥,你什麼意思?莫非父皇是……”老十二有點吃驚,沒想到已經病入膏肓的父皇別有用意。

  “六神之所以聰明,在於同時救了我又救了素景。倘若今日只有我,六神不會得此厚愛。”承煾明白自己在宮中的地位比不上太子,更沒有素景的份量重。“六神這一年來的威名,讓朝廷相當頭疼。”

  他們戾氣極重,多數殺人不眨眼,可最諷刺的是,如此心性殘暴之人,殺的又全是流寇匪類,幾次救回不少良善的天朝百姓,而活下來的人,便將六神的威猛事蹟傳頌下去,但其中事實真假為何,也沒有人真正明瞭。

  謠言就此興起,傳聞一發不可收拾,六神的勢力如野火,燒開在百姓的心底。

  因此,天朝對於六神又懼又愛,如是雙面刃,握緊是傷了自個兒,不握便無法力敵對手。

  “朝廷要殺六神,沒有本事;若要攏六神,就得靜待時機。”承煾這幾日深思熟慮,考量著衛泱對自己說的話,一旦下定決心要做,那勢必得豁出去。

  “四哥的意思是,朝廷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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