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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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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倒是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為你說話。” “太子?”承煾挑眉,縱然他與其它皇子對立的局勢並沒有特別明顯,可暗地裡是誰也不容誰的。“很難得,他從來不替兄弟中的誰多言一句。” 承煾心知肚明,對於半個月前出宮卻身陷險境,是何人所指使的,他一點也不意外。 “至於你出宮的原因,素景就不多問了,但我聽聞四哥這次是歷劫歸來?”對於這點,素景已嗅出其中詭譎的氣味。 他哪裡不懂小妹對自己的關心?僅是冷淡地道:“天朝這幾年是動盪了些,遇上匪類賊寇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之事。”承煾朝她一哂。“總是得有人關心百姓們日子過得怎樣了。” 四哥的賢德,素景一直都很欽佩,單是他的溫文爾雅,凡事不爭鋒頭這點,她認為更是將相帝王都應當具有的仁德。 只可惜,父皇對於四哥總沒那麼上心,素景比誰都明白。 “但是……” 素景還要再問,卻被承煾打斷,他朝前頭一指,荒地上出現了只小兔,豔白的毛色特別顯眼。 “四哥替你獵只野兔,如何?”拉起韁繩,承煾手朝腳邊的箭筒一撈,便搭滿弓欲射出箭矢。 “四哥,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只小兔快活地在荒地裡活著不也挺好的?” 素景的手按在他的臂膀上,實在不喜殺獵這樣的舉動。也因此,這回秋獵,父皇執意帶她共遊,她心底邊兒也是不情願的。 “不如,四哥教我怎麼騎馬。”縱使天朝的地她踩不得,但學會駕馭馬兒後,往後或許有機會再出宮,就不必到哪兒都還得有人替自己牽馬了。 “四哥帶你到前面去,那裡風景好,更適合策馬。” 承煾朝底下的人使個眼色,正要拉馬向前之際,潛伏在野地上的猛虎遂現形,嚇得他們臉色慘白。 “護天女!”承煾急著策馬擋在前頭,搭起弓拉緊弦,屏氣凝神地專心瞄準那頭大虎,掌心裡沁出薄薄的汗水。 幾回上林苑圍獵時也沒有遇上像這次這麼驚險的事,承煾有些懊悔自己的武底身手不足,更怕身後的素景有個萬一。 “四哥!”素景頭一次覺得生死不過在轉眼之間。 承煾將弓弦再度拉緊,屏氣凝神地將所有氣力灌注在枝箭上,準備放箭之際,竟聽聞風中夾著細微聲響,隨即後背中箭落馬,手裡搭上弓的飛箭失去準頭,驚擾了猛虎,只見那猛虎咆哮一聲沖上前,張開血盆大口欲將承煾吞下肚。 “啊——” 頓時,猛虎這一撲,也同樣驚擾了馬兒,只見馬兒不受控制地高舉前蹄,讓素景硬生生地被摔下背。 如此危急之際,突地從天降下幾道色澤豔麗的身影,豔白、赤紅兩抹身影擋在承煾面前,在它撲上前的當口,兩人卻絲毫不見懼色,各出一招擊敗龐然大物,大虎遂倒地不起。 於此同時,更有另一道絳紫色的身形躍于狂馬之上,將跌下馬背的素景反手一拉、護在胸前,動作利落的坐回原位,韁繩一拉,穩住馬兒狂暴的舉動。 素景瞠大眼,心跳得極快,從未遇過險境、一直被呵護在掌心底的她,經歷此生以來最兇險的一刻。 “怕嗎?”耳旁,有道男音輕輕喃道,溫熱的氣息吹撫其上,令素景微怔,來不及反應。 衛泱一手攬在她的腰肢,低首看著這個一身白衣,氣質出眾的女人,又思及她與承煾如此親近,除了天女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素景迎上對方的目光,墨黑的瞳眼深沉幽暗,好似在那雙眼的面前,任何秘密都無所遁形。 她頭一回,遇上能將人看得如此赤條條的人。 衛泱伸出手,撫著她的眉心,像是要將她所有的驚慌給抹盡。 素景抿唇,看著這張陌生的面容,竟也沒有心生抗拒,反倒沉溺在那朵淡淡的笑容之中。然而,眼前的男人太深沉,讓她看不清他的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火花是什麼? “天朝之廣,氣脈之盛大,真仰賴一女子承煾襲運轉?”衛泱笑著問,語調卻異常的尖銳。 “很可笑麼?”素景面容平靜,不興波瀾。 衛泱揚起眉,不下任何斷語。“我要眼見為憑。” “見了,你又能如何?”就連她自己,也感到荒唐。“企圖扭轉乾坤嗎?” “有何不可?”眼下的天朝亂得民不聊生,即便還能運行,依恃的不過是先前鼎盛的風光。 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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