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收編逆臣當夫君 | 上頁 下頁


  魏青晚隨著韋殊寒抬高的左手,發現蔡坤雖然模樣狼狽,但身上看似並無傷痕,蔡坤抖著手撿起地上的那些證據,只看了幾份,身子便抖如篩糠。

  “蔡大人,那些因你而枉死屈死的人,都在地獄裡等著你呢!”韋殊寒幽冷的嗓音彷佛來自幽冥深處。

  此話一落,魏青晚倏地驚醒過來,她怔怔的望著雕花床頂,心神仍沉浸在适才的所聞所見,久久回不了神。

  她曾以為武衛營是如同地獄般可怖的地方,以為蔡坤是公忠體國的老臣,以為韋殊寒是心狠手辣之人,然而方才所見,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原來蔡坤背地裡為了斂財,做了那麼多惡事,殘害了那麼多無辜之人。

  她耳邊不停回蕩著韋殊寒那陰冷卻又醇厚的嗓音,這一晚她難得的失眠了。

  接下來連續幾晚,魏青晚總會在戌時來到韋殊寒的身邊,如今她已十分確定,她附身之物確實是他手上的那枚玉扳指。

  她起初也弄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般古怪的事,後來想起去拜完月老的那一晚,夢裡老人說會賜給她一項技能,也許那個老人就是月老,而她這般離奇的遭遇,也許是月老賜給她的“技能”,雖說這技能實在太詭異了,但經歷了幾日後,她也逐漸適應了。

  月老說這技能將一直跟著她,直到找到她的幸福為止,換言之,眼下她每天一入夜,就會附身到韋殊寒的那枚玉扳指上,直到她找到她的幸福。

  令她有些惶恐的是,為何她會偏偏附身在韋殊寒的那枚玉扳指上?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嗎?想起那晚她夢見與他成了夫妻的事,她感到不寒而慄。

  接連幾天晚上,韋殊寒都在書房裡處理公務,沒再到大牢,她無法得知那晚之後蔡坤怎麼樣了。

  “……侯爺,府裡有個丫頭偷拿廚房的白米,被廚房管事捉了個正著,送到小的那兒,請問侯爺,是要將這丫頭打板子,還是攆出侯府?”

  這晚戌時,魏青晚又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剛聽見侯爺這稱呼,她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是在叫誰,直到韋殊寒的那醇厚的嗓音傳來——“她為何會偷拿廚房的白米?府裡短少了她的吃食,讓她吃不飽嗎?”

  聽見他的話,魏青晚這才想起,韋殊寒承襲了韋家承平侯的爵位,只是自打他六年前接掌武衛營以來,朝中官員皆稱呼他韋統領,讓她一時竟忘了他也是堂堂侯爵。

  來稟報的老總管回道:“咱們侯府一向寬待下人,絕沒有短少下人們的吃食和薪餉,那丫頭之所以偷米,說是因為和她相依為命的祖父病了,想吃白米飯,但家中貧困,買不起白米,她才偷拿廚房的米。”

  侯爺尚未娶妻,以往府裡中饋都是由老夫人主持,不過自三年前老夫人的病越來越重,常昏睡不醒,已無法再主持府裡的事。

  原本這種事,也無須驚動到侯爺,他只要按照府裡的規矩發落,先打那丫頭二十大板,再攆出侯府,不過他可憐那丫頭,這才來稟告,看能不能為那丫頭求得一線生機,外頭的人都說侯爺心狠手辣,然而他對府裡的下人卻一向十分寬待。

  魏青晚有些好奇,不知韋殊寒會怎麼處置那名婢女。

  “偷盜府中白米,依規矩打她二十個板子。”

  聞言,魏青晚微微蹙眉,那丫頭偷米雖是不對,但孝心可嘉,不禁有些憐憫她的遭遇,不想下一瞬,又聽到韋殊寒開口——“不過念在她一片孝心的分上,你讓人送幾斗米給她祖父,再借十兩銀子給她祖父治病,這十兩銀子,允許她分十年償還。”

  十兩銀子分十年償還,對一個丫鬟來說負擔不會過重,而且對犯錯的下人做出處罰,但憫其處境,再施予援手,賞罰分明,魏青晚心中不由得對韋殊寒的處置稱讚不已。

  像是早知自家主子會這般發落那丫頭,老總管躬身一揖,“小的替那丫頭謝過侯爺。”

  老總管退下後,韋殊寒繼續翻看著桌案上那些從吏部調來的陳年案牘,他用左手端起一杯茶,似要飲,但忽然間像是發覺案子有可疑之處,便忘了喝茶,一直端著,右手翻動著文卷前後察看。

  魏青晚就著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剛好能看見他此時的神情,他那雙素來陰冷的雙眼垂著,專注的看著文卷,像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通,眉頭越擰越緊,半晌後才發覺自個兒左手還端著茶杯,他舉起杯子飲了幾口,將茶杯擱下後,抬手掐指在算著什麼。

  片刻,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揚起一抹笑,自言自語道:“我就說這日期對不上,原來如此。”說完,他習慣的抬起右手拇指,搓揉著左手拇指上頭的玉扳指。

  那種宛如自個兒的身子被人摸著的感覺再度傳來,經過這幾次,魏青晚已經知道這是他在摸著玉扳指,可心頭卻免不了生起一陣羞臊。

  要是此時她在自個兒的身子裡,定是滿臉通紅。

  這般被他摸著,也不知算不算被他輕薄了去?

  須臾後,韋殊寒移開右手,低聲冷嘲道:“誰能想到一個聲名在外的清官,竟然與自個兒的兄嫂通姦成孕,把親兒當侄子養,還博得一個好名聲。”

  她好奇的睜大眼,想知道他說的人究竟是誰,但那文牘上密密麻麻的字,讓她一時看不清楚,接著她瞧見他提筆,拿起一旁的摺子奮筆疾書……猛然回到自個兒的身子裡,魏青晚在黑暗中睜開眼,想了會兒适才的事,覺得韋殊寒這人同她以前所想完全不一樣,他並非陰狠毒辣之人,他對府裡的下人十分寬待,在審問蔡坤時,似是也沒有對蔡坤用過刑……

  她不由得想起那句古話,“知人知面難知心”,當年她是在三皇兄身上體悟到了這句話,而今,她又在韋殊寒身上見證了這句話。

  “……賜七皇子東華大街宅邸一座,著令修造完後,擇日出宮開府。”

  下了課堂,傳旨的太監來傳完聖旨離開後,魏青群白胖的臉上帶著抹喜色,欣羡的對七皇兄說道:“七哥,恭喜你,父皇賜給你的那座宅子地段可不錯,就在三皇兄的府邸旁,等修造完後,七哥可要讓我去玩上幾天,也不知道等明年我出宮開府時,父皇賜給我的宅子有沒有你的這麼好?要是賜給我一座位在旮旯犄角的,那我可要哭了。”

  “你母妃得寵,父皇賜給你的宅子一定會比我的好。”魏青晚雖然笑著這麼說,心裡卻有些驚訝,她原以為她得到的府邸會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宅子也會比較小,畢竟在諸皇子之中,她的表現一向不出挑,父皇也鮮少關注她,父皇怎麼會把那座位在三皇兄府邸旁的宅院賜給她?

  魏青群比她還迫不及待,拽著她的手腕道:“走,咱們去向母妃稟告一聲,就出宮去瞧瞧父皇賜給你的那座府邸,看有哪些地方要重新改過,我也可以給七哥拿個主意。”

  不久,兩人一塊出了宮,來到位於東華大街上的宅邸。

  這裡原本是前慶國公府,顯赫一時的慶國公三年前被抄斬後,這座華美的宅邸再無人居住,如今荒煙蔓草,寂靜無人,不過屋舍保存得十分良好,稍加修整就能煥然一新,恢復昔日的恢宏華麗。

  魏青群興高采烈的給魏青晚出了不少主意,哪邊再多造一座亭子、哪裡再挖一口池塘、哪裡搭個戲臺子,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魏青晚只是微笑的聽著,沒有多說什麼,心下想著,這宅子日後修造得再好,於她也沒用,若是她的計劃能成功,這宅子她也住不了太久。

  半晌後,兩人巡視完,準備回宮,可魏青群想到難得出宮一趟,不想這麼快回去,再拉著她去了酒樓。

  “我聽說白夢樓的酒菜可好吃了,咱們去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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