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娶你添好運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歐水湄從小跟著父兄習武加上天生神力,空手就打得過五、六個大漢,然而對上眼前這出手狠辣、招招皆是致命殺招的殺手,手上沒有兵器的她微微落了下風。

  殺手的目標是季長歡,不願與她纏鬥,想速戰速決,他快速撿回長便,一有機會便朝季長歡出手,讓護著他的歐水湄有些左支右絀。

  以前她雖然沒少與府裡的那些侍衛練手,但他們出手總有分寸,可不會這麼狠戾,招招皆欲置人於死地,頭一次遇上這樣的對手,她的身手雖不比對方弱,卻吃虧在臨敵經驗不足,以致不多久就在對方虛晃一招之下,為保護季長歡而手臂中了一劍。

  季長歡眸色深沉的盯著她的背影,她來得太突然,他壓根來不及阻止,更從未曾想到,他這個做丈夫的,有一天竟需要妻子保護。

  歐水湄乘隙催促道:“相公,我攔住他,你快逃!”

  她雖然可以暫時阻擋對方,但時間拖得久了,怕是不敵,而他的兩名護衛此時也被另外兩名殺手給糾纏住,分不開身,眼下只有讓他先逃出去才能脫身。

  此刻帶著義學的孩子們躲在角落屋裡的教席先生,聽見她的話後也連忙附和,“是呀,國師大人,您快逃出去!”

  方才這三個兇神惡煞的殺手闖進義學,不由分說就朝剛到不久的季長歡動手,把他和孩子們都嚇壞了,也因為他們想殺的人是季長歡,他才能帶著受到驚嚇的孩子們躲到一旁,沒受到波及。

  季長歡置若罔聞,一步也沒有移動,妻子為他這般拚命,而他卻自己逃走,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他的雙眼緊緊注視著歐水湄,見她毫不畏懼的擋在自己身前,一步也不肯退,仿佛有什麼在他心口處灼燒起來,胸口頓時一片熱燙。

  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眸底,也烙印在他心中,他緩緩蕩開一抹溫柔的笑,這一生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雖不諸武藝,卻也不能就這麼躲在她身後,他仔細觀看兩人打鬥的清形,想助她一臂之力,片刻後,他發現她的身手並不弱于對方,只是輸在經驗不足,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在一張凳子上,準備伺機而動。

  一見殺手再次舉劍欲刺向歐水湄時,季長歡迅速抄起凳子,使力朝殺手砸去,以往玩擲壺的遊戲時,他可從未輸過,一出手便命中殺手的腦袋。

  歐水湄趁機掄起拳頭重重擊向殺手的胸口,她天生神力,加上這拳使足了十成的力,登時便將他打飛出去,倒地不起。

  她追上去,再補上兩拳,接著想起這人剛才竟想殺死季長歡,她心頭火起,欲再出手時,卻被季長歡給握住。

  “娘子,夠了,他已昏死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傷。”

  歐水湄顧不得自個兒的傷,只惦記著他。“我的傷不打緊,倒是你也受傷了,要不要緊?”

  季長歡覺得一股熱氣上湧。“你這個傻丫頭,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只惦記著我!”

  “我自幼習武,這點傷不算什麼,倒是你,手無縛雞之力,可受不得這種傷。你不知道方才進來時,看見那殺手砍了你一劍,都快把我給嚇死了!”她抬起手想解開他的衣襟,察看他肩頭的傷勢,這才發覺右臂竟然痛得舉不起來。

  他見她右手臂的衣袖被血浸染成猩紅色,傷口仍在汩汩流著血,心中一痛,攔腰抱起她,快步往外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歐水湄楞了下,掙扎著想下來。“你肩膀受了傷,不宜再出力,快放我下來。”

  “別動,我的傷不要緊。”季長歡難得對她這般霸道,可是望著她的眸光卻異常溫柔。

  “我傷的是手臂,腳沒傷著,可以自個兒走。”怕碰著他肩上的傷口,她不敢再亂動,心中卻不免納悶,他幹麼非要抱著她不可。

  “為夫雖不懂武藝,但抱著娘子不成問題。”

  她抬眸,迎上他的雙眼,那麗溫潤的眼神此刻柔得宛如摻了蜜,讓她的心頭頓時甜得一塌糊塗,歡喜又害羞。

  她兩手圈抱著他的頸子,將臉龐枕在他的頸側,直性子的她忽然間福至心靈的明皇來,他為何堅持要抱她的原因了,甜笑道:“我已經知道相公不是手無讓之力的文弱書生,相公可以放我下來了。”雖然這般讓他抱著她覺得很甜蜜,但他受了傷,她不願讓他累著。

  “無妨,再幾步路就到馬車了。”即使肩頭的傷熱辣辣的刺疼著,季長歡卻捨不得這麼快放她下來。

  歐水湄羞怯的望著他,在這一刻,她覺得彼此的心宛如兩人的身子一樣,親密的依偎在一塊兒。

  方才被那兇險的情景嚇得一時傻住的杜嬤嬤,回過神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與兩名侍從纏鬥的丙俱殺手瞥見同伴受傷倒地不起後,心知今日的任務已無法完成,覤了個機會便飛快抽身離去。

  兩名侍從唯恐尚有其他殺手埋伏,並未追上去,一人連忙跟上季長歡,護衛在側,一個側拖起那名倒地的殺手,準備帶回去盤問幕後指使究竟是何人,可當他瞧見對方塌陷下去的胸膛時,忍不住暗自咋舌,這得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將人打成這般啊!

  歐水湄右臂受傷,不方便進食,所以晚膳時是季長歡親自喂她。

  吃一口他喂到嘴邊的飯菜,想起一事,她問道:“相公,可查出先前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嗎?”

  “說來這件事還要多謝娘子,若非你先前將那殺手給打得昏死過去,讓他沒有機會咬破藏在嘴裡的毒囊自盡,被我的隨從先一步把毒囊取出來,這才能問出幕後的主使者是誰。”

  這些刀口舔血的殺手,一旦失手被擒,唯有自盡一途,鮮少有被生擒者,這次全靠她的神力。

  “那幕後主使者是誰?”歐水湄追問。

  “是幾名被皇上罷官的朝臣,他們誤信謠言,以為是我向皇上進言,才使他們被罷官,因此記恨於我,暗中聯合買通殺手欲刺殺我洩憤。”季長歡老實道。

  而至於帶頭之人便是盧冠,他喪子後報不了仇,又被罷官,沒膽子找殺死他兒子的辜稹元報仇,不知聽了誰的話,認為是他向皇上進讒言,才使得他丟了官,遂把這仇算到他頭上。

  “這件事相公定要稟明皇上,要重重嚴懲才成!”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歐水湄不禁感到後怕,若是她晚到一步,他恐怕已死于那名殺手的劍下。

  “你放心,這些人目無法紀,買凶行刺,刑部自會依法處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尤其此事還連累她受了傷,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垂眸睇向她包紮起來的右臂,思及先前帶她去大夫那裡敷藥時,瞧見她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卻咬著牙一聲都不坑,還反過來安慰他

  “我打小習武,皮粗肉糙,一點都不疼。”

  這麼深的傷口哪裡會不疼,在大夫上藥時,她疼得額頭都泌出冷汗了。

  想起這些,季長歡憐惜的輕撫著她的臉龐。“你受傷了,不方便自個兒沐浴,待會何為夫幫你淨身。”

  歐水湄愕然的瞠大眼,下一瞬羞赧的連忙搖手。“不、不用,杜嬤嬤會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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