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郎騎白馬來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他臉埋在她頸窩裡,只是搖著頭沒有說話。

  她探出手扣住他的脈細診,發現沒有異樣,這才放心,心忖,他可能累了,她輕拍著他的背,哄他,“你累了的話,上床休息吧。”

  他這才放開她,接著卻橫抱起她。

  俞樂樂沒有防備低呼一聲,連忙摟住他頸子。

  “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鴨子說,新郎要抱新娘上床。”他堅持的說。

  見他虛弱的身子踩著虛浮的腳步,慢慢朝床榻走去,俞樂樂不再掙扎,柔順地依偎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

  她悄悄抬眼覷看著他,他正好垂下眼睇著她,那眼波交會的一瞬,她的眼裡盈滿自己都沒發現的柔情,而他的眼底則盛著濃烈得無法錯認的情意。

  他動情地俯下臉,覆上她的唇。

  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已讓俞樂樂羞紅了秀媚的麗顏。

  將她輕柔地放在床榻上,他的身子旋即壓在她身上。

  “啊!”低呼一聲,她嬌羞地說:“不行,你的身子還不能……”她推了推他,此刻他的身體仍虛弱,不宜行房。

  但他卻動也不動,她一愣,扶起他,這才發覺他緊閉著眼,昏睡過去了。

  俞樂樂想起自己在他藥裡加了些助眠的藥,讓他夜裡能睡得安穩些。八成是藥性發作了,加上今日婚禮的繁瑣,讓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才會這麼快便睡著了。

  她失笑著扶他躺好,自己睡在他身側,望望他,再望望桌上那對燃燒著的龍鳳喜燭,有些不敢相信她,一切像在作夢似的,她居然嫁給從小就畏懼的四師兄。

  打了個呵欠,她有些困了,脫了喜服準備就寢,見他身上的喜服也還沒脫,她幫他脫下,看見他唇邊帶著抹笑,她伸手在上頭輕柔地按了按。

  方才,他就是用這唇輕吻她的。

  想起适才唇瓣相觸時那奇異的滋味,俞樂樂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後,低下頭,把粉唇貼上他的。

  一瞬後,便羞窘地抬起頭,捧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害羞地躺下,拉起錦被蒙住臉。

  娘啊,這就是喜歡著一個人的感覺嗎?會忍不住地想親近他,為他擔心、為他害怕,也會因為他的高興而開心,因為他的痛苦而難受。

  卜通卜通蔔通,回答她的是她擂動得好快的心跳聲。

  俞樂樂早上向父親提出要帶寒鋒回去調養身子的事,卻聽俞軒說:“你們不能回去。”

  “為什麼?四師兄現下身子猶虛,神智也末恢復,沒有自保的能力,這寒星門跟金烏宮的戰火眼看即將掀起,讓四師兄留在此只怕危險。”

  “因為、因為……”俞軒支支吾吾的,一臉面有難色的模樣。

  俞湘看不過去,索性替兄長說:“因為清心穀被人給占了。”

  “清心穀被人占了?!是誰占了清心穀?”俞樂樂驚道,不敢相信憑爹和幾位師兄弟的能耐會守不住一個清心穀,他們在江湖上可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啊。

  “還不是你爹年少時惹下的風流債,人家現在上門來追討,你爹嚇得不趕回去,只好流落在外。”

  “風流債?姑姑,這是怎麼回事?”俞樂樂不解地追問。

  “以前你爹年輕時曾到大漠,有位大漠公主傾心于他,他呢剛開始也對人家有意思,誰知後來受不了她那刁蠻潑辣的性子,便偷偷逃回中原,人家就這樣尋找了你爹多年,前些日子無意中遇到你五師兄,因此得知了你爹的下落,她便找上清心穀,要你爹給她一個交代。”

  俞樂樂想了想,心忖,娘親過世已久,爹一直未再娶,若是有個人能陪陪他也是好的,遂道:“既然她對爹這麼癡心,找了爹那麼多年,爹何不娶了她呢?”

  俞軒窘紅了臉,直擺著手,敬謝不敏地說:“她那蠻橫的性子我可消受不了,一怒起來就拔刀動劍,若是看誰不順眼,不是讓手下砍了、殺了,就是痛打一頓,絲毫不講道理。”

  “她這麼兇暴啊!”俞樂樂傻眼,爹怎麼會去招惹上這樣的女子?

  “可人家說了,你爹若是不給她一個交代,她就不離開,帶著一大群隨侍就在清心穀裡住下,那一群人起碼二、三十人,連你那些師兄弟也受不了他們的粗蠻,就跟著你爹一塊出來了。”

  “可難道爹,你真的打算不要清心穀了嗎?”

  俞軒煩惱地搔搔頭,“那是先祖留下來的,豈能不要?”

  “那你打算怎麼辦?”

  與女兒大眼瞪小眼須臾,俞軒歎氣道:“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唄。”

  看樣子清心谷是一時不能回去的了,所以俞樂樂望向了姑姑。

  “那我帶四師兄回荷風居……”

  話還未說完,就見俞湘搖頭說:“我那兒也不能去。”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