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郎騎白馬來 | 上頁 下頁
十九


  “可是、可是六師姊明明就不想嫁給四師兄,二師兄,你為何不幫她?”他好心疼師姊哦,不懂二師兄為何要這樣陷害她。

  “我先前不是跟你解釋過了,這是為了她好。”

  “可是師姊根本就不願嫁給四師兄呀。”罔顧師姊的意願,這也叫為她好嗎?

  捏捏小師弟那張青澀的臉龐,全不愁笑道:“你呀等著看,以後師妹一定會很慶倖她嫁給四師弟,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

  咻咻,兩道人影倏地躍出高牆+隱沒在黑夜裡。

  俞樂樂一直想不通,那夜她明明就很小心,怎麼會洩漏了行蹤,被師叔給抓了回來,更可疑的是,四師兄又為何會在她即將離開之際,來到牆頭雙邊?

  她是估計到他那晚可能清醒過來,可他內力尚未複元,是如何能及時趕到那裡阻止她?

  詢問過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會反反覆覆地說:“我是白馬神,能飛的,你忘了嗎?”

  見鬼了,最好他真的是白馬神啦,那夜回來後,就虛弱地躺在床上喘氣,還能飛咧。

  俞樂樂喂他喝完藥後,寒鋒忽然用力抓住她的手。

  “迅雷,你當我媳婦兒,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似乎怕她不信,他一連說了好幾聲的很好。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本來明日就要大婚了,她應該待在師叔為她安排的寢房裡,不能見他,可聽說他不肯吃藥,師叔便又叫人找她過來。

  見她一直不說話,他慌了,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你不相信我嗎?”

  半晌後,俞樂樂才輕歎了聲,“我相信你。”這該不會就叫一語成讖吧,那天她不經意脫口說若是他一直這樣,她便嫁給他。

  想了想,她認命了,在他床邊坐下,柔聲哄道:“你乖乖把藥喝完,明天才有體力娶我。”

  “好,我喝、我喝。”他興奮地仰起頭,咕嚕咕嚕一口氣把藥倒進嘴裡喝下。

  見他心急的模樣,她失笑道:“不要急,慢慢來,小心噎到。”見他那麼樂,她忽然覺得嫁給他似乎也不壞,唇畔不知不覺噙著抹笑。

  “我喝完了。”他將空的藥碗遞給她,討好地笑咧了嘴。

  她接過空碗交給一旁的丫鬟,遺退她後,她拿起手絹為他擦拭唇邊沾到的藥汁,一邊說:“那日偷襲你和下毒的人一直沒有查到是誰,我想等我們成親後,帶你回清心穀調養身子好不好?”待他們完婚後,師叔就要率人攻打金烏宮,可金烏宮也不是好惹的,屆時寒星門只怕也不得安寧,他身子尚未複元,還是帶他遠離這是非之地比較妥當。

  “好,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他說,臉上笑意粲然,眸底的濃濃依戀清晰可見。

  不知是屋裡的薰香太醉人,還是他的笑容太迷人,她的心酥了,沖著那蕩人心魂的笑,她甘願了,甘願成為他的妻,一輩子伴著他,不離不棄。

  但成親這日,看見爹、姑姑和清心谷的師兄弟,除了人在大漠的五師兄外,所有的人都來了,俞樂樂哭花了臉,抱著姑姑哭喊道:“樂樂不嫁,樂樂不嫁啦,樂樂要一輩子伺候姑姑不嫁人啦。”

  “姑姑也捨不得樂樂嫁人,姑姑同樣捨不得呀。”俞湘抱著侄女一起哭得浙瀝嘩啦,拉著她便要往外走。“走,姑姑帶你回去,咱們不嫁人。”

  “欸,我的好妹子,今天可是樂樂的大好日子,不能走啊。”俞軒趕忙攔住妹妹。他這個妹妹自己小姑獨處不嫁人,竟也要女兒學她一樣,那可怎麼成。

  “誰說不能走?大哥,你沒聽見咱們樂樂說她不嫁人嗎?”俞湘明豔的臉孔上噙著兩泡淚,不悅地朝自家大哥吼道。

  她看著樂樂從小長大,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壓根捨不得她吃一丁點苦,尤其這回要她嫁的還是幾年前差點殺死她的那個寒鋒,她愈想就愈不放心。

  俞軒捺著性子安撫妹妹,“哪個出嫁的閨女不是這麼喊的,等有朝一日,你想通願意嫁給盤師弟了,也會嬌羞地這麼說的,這叫欲迎還拒。”盤師弟是他三師弟,愛戀妹妹多年,但妹妹也不知為,何明明就對他有好感,卻遲遲不肯下嫁,結果這一拖,一、二十年就這麼過去了,兩人還在那乾耗著。

  “誰說我要嫁,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的。”見大哥哪壺不開提哪壺,俞湘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師叔,您不嫁人,也不能攔著師妹嫁人呀,難道您要師妹一輩子不嫁人,虛度青春嗎?”心直口快的風來福插嘴道,他是俞軒的三弟子,一向豪邁的他有什麼說什麼。

  俞軒趕緊接腔,“是呀,來福說得有理,妹子,樂樂打小就跟鋒兒有婚約在身,遲早是要嫁給他的。”只是這天比他料想的來得早,他原以為他們的婚事可能還要再拖上個一兩年。

  當初讓女兒來替鋒兒解毒時,他雖然曾說她可以用此來跟他那冷若冰霜的師妹要求解除婚約,但其實他深知以師妹的個性,那是萬不可能的。

  倒不是他很想結師妹這門親家,而是他對四徒弟的人品信得過,打小看著鋒兒長大,他很清楚若把女兒嫁給他,他是不會讓女兒受苦的。

  雖說他曾兩次差點害了樂樂,不過那委實是無意的,他相信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可為什麼是寒鋒?這人三番兩次差點害死樂樂,我不放心把樂樂交給他。”俞湘生氣地說。

  一旁的全不愁開口說道:“師叔,四師弟從來就無意傷害師妹,不愁可以在這向您擔保,他往後絕對不會再傷害師妹一丁點,您大可放心。”四師弟呀,二師兄這麼幫你,往後你可要好生報答二師兄的恩情哪。

  一向沉穩惜言,一個月說不到幾句話的大師兄孟離恨也說話了。

  “那兩次四師弟不是故意要傷害師妹的,他自己也很懊悔,為此還烙傷自己的左手,自我懲罰。”

  聽見這話,剛才還哭得抽抽噎噎的俞樂樂突然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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