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花魁鬧豪門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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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隱察覺到有一抹異樣的情愫正在他心頭竄動著,他有些驚駭,極力想抑下那種異常的情思。 他已有妻室,不該對她生起不該有的心思。 石康不耐煩那種文謅謅的說話方式,大剌剌的說了句,“總之就是好聽唄。欸,酒喝多了,我去解個手。”起身朝後方走去。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鼓噪聲,辛再思抬頭望去,發現有人粗魯的拽著寒露要她喝酒,他不暇細想,起身快步走過去,扳開那人的手,將她護在身後,沉聲道:“卓大人請自重。” 朱渺原本正要開口喝斥卓方遠對寒露的輕薄,突見辛再思上前,遂改了主意沒出聲,輕搖摺扇,一臉興味的覷著他們。 他這位主人沒開口,其他的賓客也不敢多說什麼,坐著觀望。 卓方遠這時已喝得半醉,見辛再思擋著他,不悅的伸手要把人推開,“我要敬寒露姑娘酒,幹你何事,讓開!”他是刑部侍郎,叔叔又是戶部尚書,壓根沒將辛再思看在眼裡。 辛再思沒退開,接過他手中的酒,“這杯酒我替她喝,還請卓大人別再為難寒露姑娘。” 卓方遠不滿的打掉他手裡的酒,輕蔑的怒斥,“你算哪根蔥啊,能替得了她喝酒?!滾開,別來礙事!” 見酒杯被粗暴的打落,酒液濺到辛再思的手上和衣上,寒露心口一緊,神色複雜的望著站在前方護著她的辛再思,胸口頓時滑過一股暖意,輕扯他的衣袖說道:“辛公子,多謝你,這杯酒讓寒露自個兒喝吧。” 她不想他為了維護她而得罪卓方遠。說完,她命可兒再斟來一杯酒,捧著酒杯朝卓方遠說道:“卓大人,寒露敬你一杯。” 辛再思看她雙眉輕蹙,臉上勉強掛著笑的飲下那杯酒,心口莫名發疼。 卓方遠得寸進尺,上前將手上的酒杯塞到她手裡,輕浮的呵笑道:“你敬我一杯,我也敬你一杯,來,你喂我喝。” 平素在人前他倒不會如此無狀,且這兒可是朱渺的地方,要做也是背著人後做,更遑論此刻還有不少其他同僚在,但此刻他已有六、七分醉意,控制不住自個兒的行徑,才會如此魯莽唐突。 寒露臉色一僵,她賣藝不賣身,這幾日見客以來,也沒人對她做出這種無禮的要求,她端著酒杯一時有些進退不得,心下氣惱,恨不得將酒杯狠狠砸到這人頭上。 剛解手完的石康回來,瞅見卓方遠在調戲寒露,立即大步走過來,剛想痛斥卓遠方一頓,卻見辛再思拿走寒露手上那杯酒,朝船板用力一砸,冷著臉斥道:“卓大人你喝醉了,我扶你過去休息。” 說畢,他不容他違抗,強行拽住他的手臂,將卓方遠硬是拖回了他的席位。 石康驚愕的瞪大眼,眼前這寒著一張臉的人,真是他認識的那位溫爾如玉的辛再思嗎? 他此時渾身散發一股冷冽之氣,神情冷峻,沒半絲昔日的溫潤之色。 他駝異的抬起眼,瞅見站在一旁的朱渺眼神玩味的瞅了瞅辛再思,再望了眼寒露,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寒露見辛再思押著卓遠方回去,看他這般護著她,心頭不禁感到又甜又暖,想了想,她抱起琵琶坐下,輕展笑顏朝眾人說道:“卓大人醉了,我彈一首曲子,助他好眠。” 她撥動琴弦,輕柔的琴音如水般流瀉而出,低緩的音律宛如幼年時母親在耳畔吟唱的搖籃曲,輕輕滑過眾人的耳畔,令已有些醺然的人,莫名有了睡意,眼皮半闔。 卓方遠兩眼已不知不覺的闔上,發出呼嚕的聲音,身子歪倒一旁,很快睡著了。 見狀,有人嘖嘖稱奇的問道:“寒露姑娘,這是什麼曲子,竟能讓卓大人這麼快便安靜的入睡?” 寒露微笑道:“這是我仿幼時母親曾唱過的搖籃曲所譜的催眠曲。” “催眠曲?這倒有趣得緊,日後我若是睡不著,便找寒露姑娘彈上一曲。”朱渺笑道。 聞言,辛再思眉峰幾不可見的微微一皺,出聲說道:“侯爺何須如此麻煩,請寒露姑娘將曲譜寫下來即可。” 寒露一怔,霎時明白他的意思,也趕緊附和道:“我這就將曲譜寫下來送給侯爺。” 她可不願夜裡被召到侯府為他彈琵琶助眠,當下立即吩咐可兒去找來文房四寶。 船上不少人也跟著開口索要,她遂多寫了幾份,先將第一份交給朱渺後,再送給辛再思一份。 “多謝辛公子方才相助。”交給他時,她輕聲說道。 他接過那份曲譜,神色煦然的溫笑道:“是寒露姑娘機智,彈了催眠曲才讓卓大人安靜入睡。”否則只怕還有得鬧。 “寒露姑娘,也給我一份吧。”石康過來討要。 她遞給他一份,輕輕點了個頭,便轉身回到席位上。 方才辛再思護在她面前的舉動,令她以為他想起了什麼,欣喜不已,可接觸到他的視線時,又難過的發現他望著她的目光仍是陌生,一時喜、一時悲,讓她有些承受不住,覺得臉上笑容快要撐不住了,不敢再站在他面前,只能倉皇的退了回來,低垂著螓首,不讓人瞧見她此刻混亂的心思。 畫舫靠岸後,寒露在可兒的陪伴下坐上停在附近的轎子離開。 辛再思正準備離去時,被朱渺叫住。 “再思兄請留步。” 他停下腳步,“侯爺有事?” 朱渺領著他來到一旁無人處,俊秀的面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再思兄今日英雄救美的氣魄令我刮目相看,我素來以為再思兄為人溫文爾雅,不想原來再思兄也有如此氣概的一面。” 知他指的是卓方遠的事,辛再思神色溫淡的表示,“卓大人是喝醉了才會如此失態。” “卓方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他那心眼不比米粒大,雖是醉了,卻也不至於醉得忘了這檔事,你今日讓他失了顏面,這可得罪了他,他少不得要找你麻煩。”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再道:“不過你是塗國舅的乘龍快婿,他應是不敢去招惹塗國舅,那麼就只能另外找人出氣了,那人自然便是削了他面子的寒露姑娘。” “寒露姑娘並沒有錯。”辛再思雙眉微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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