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福晉攢錢不要命 | 上頁 下頁
十一


  白佳氏心疼女兒,不滿的道:“有話好好說,你做什麼打我女兒?”

  瓜爾佳常德遷怒妻子,“你看看你都教出了什麼樣的女兒,都是你縱著她,才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

  被連打兩記耳光,拂春又氣又委屈地瞪著他,“你憑什麼怪額娘?這些年來額娘操持整個府裡費盡了多少心血,為了給伯娘買最好的藥來延命,還要養活他們那一大家子,你可知道額娘變賣了多少嫁妝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只知道為了顧全你的面子,讓我收了鋪子!”

  “你說什麼,你這是在責怪我嗎?!”瓜爾佳常德氣壞了,惱羞成怒的抬起手又要打。

  白佳氏連忙欄住他,“夠了!”不想讓他們父女倆再吵下去,她看向女兒,“拂春,你也別再說了,先出去。”

  怨忿的又瞪了阿瑪一眼,拂春捂著被打疼的臉頰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出大門,想去找親如姊妹的琬玉訴苦,可是走了幾步,想起她病弱的身子,她不該再用這種事去煩她,走在路上,一時之間竟有些茫然,不知該上哪兒去才好。

  瞥見停在一旁一輛載貨的馬車,似是要運往城外去,她心裡煩亂,萌生了想出城去散散心的念頭,於是她鑽了進去,想搭順風車出城。

  馬車裡載了十幾箱的貨品,她貓著身子,推開幾個箱子,在角落找了個位子坐下,曲起雙腿將下顎靠在膝上,想起适才阿瑪打她的事,她越想越委屈,咬著唇,抬袖抹了抹淚。

  她開鋪子還不是為了幫忙貼補家裡,阿瑪竟然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她,也不想想憑他那些俸祿要撐起這一大家子,哪裡夠用。

  為了報答大伯父和伯娘當年的恩情,這些年來但凡伯娘他們那一大家子有什麼要求阿瑪都答應,不僅供著幾個堂哥和堂弟們讀書,還好吃好喝,綾羅綢緞的養著他們。

  這些林林總總的花銷,全都是靠著額娘和她想辦法來填補,阿瑪才能安安心心當他清高耿直的大學士。

  拂春忿忿不平的一邊想著,一邊抹著淚,半晌後哭累了,眼皮知不覺的闔了起來。

  日落時分,前後三輛馬車停在一間驛館。

  一名侍衛領著幾個僕役走向最後一輛馬車,說道:“那些貨都在這兒了,你們上去搬吧。”

  “好咧。”

  幾個僕役上去,正準備要將那十幾箱的貨給搬下來,陡然聽見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怎麼睡著了?”

  其中一名僕役連忙移開幾個箱子,與剛醒來的拂春大眼瞪著小眼,吃驚的問道:“姑娘,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車裡?”

  “我先前想出城,就鑽進了這輛馬車裡。”拂春說著,撥開貨箱,跳下馬車,瞧見周圍陌生的景致,她看向那幾名面生的僕役,納悶的問:“這是哪裡?”

  幾名僕役還來不及回答,一道帶著訝異的低沉嗓音先一步傳來——

  “拂春,你怎麼會在這裡?”話落,說話之人也走了過來。

  “永玹,你怎麼也在這裡?”拂春瞪大眼。

  “這是樊縣驛館,我奉皇上之命出城辦事。回答我,你為何會從那輛載貨的馬車上下來?”

  适才他走過來時,剛好瞧見她從馬車上跳下來,那些貨是朋友托他順路送過來的,沒想到她竟會藏在運貨的馬車裡。

  “我先前覷見路邊停了輛馬車,似要出城,我剛好也想出城,就鑽進去想搭順風車。”解釋完,她瞥見天邊滿天落震,詫異地道:“都日落了,我竟不知不覺睡了這麼久。”

  “你出城想去哪兒?”永玹再問。

  她只是想出城,想離家出走,至於上哪兒去,心裡還真沒個底兒,可是看他那個樣子,她要是不給他個答案,他說不定會直接把她送回家去,她只好隨口回道:“去普濟寺。”

  “普濟寺已經過頭了,現下時候不是,你先在驛館休息一晩,明早我再派人送你過去。”

  “不用,既然都來到樊縣,我在這兒待兩天再回去。”她還氣惱阿瑪,不想這麼快回去。

  “你這是怎麼了?”發覺她臉色不太對勁,永玹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拂春下意識抬手捂著被阿瑪打的左臉頰,已經不疼了,不過她的心還痛著。

  永玹略一思忖,隱約明白了原由,“你可是同家裡人吵架了?”

  她抿著嘴沒答腔。

  見她不想說,他也沒再追問,“你還沒用晚膳吧?跟我來。”

  聽他提起晚膳,拂春這才意識到肚子餓了,便跟著他走向膳堂。

  驛館的人已備妥晚膳,只是沒料到他又多帶了個姑娘過來,連忙再添了副碗筷。

  她也沒客氣,端起碗埋頭吃飽。

  瞄她一眼,永玹墨黑的眸裡似是滑過一絲笑意,接著他端起碗,慢條斯理的用膳。

  拂春是練武之人,食量素來不小,連吃了三碗才擱下碗筷,她看向正在喝湯的永玹,唇瓣動了動,有些欲言又止。

  他喝完湯,拿起下人送來的乾淨帕子擦了擦嘴,這才覷向她。“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她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也沒什麼,只是想問你,你覺得我開鋪子的事有錯嗎?”

  此時人在城外,而她認得的人只有他,就只能找他傾吐心中的委屈。

  他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些端倪來,“可是有人為這事責怪你?”而能責備她之人,只有她家裡的長輩,想來應是她開鋪子的事,被她那位清廉耿直的阿瑪得知了。

  “我阿瑪打了我,還讓我把鋪子收了!”提起這事,她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怨氣又冒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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