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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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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是剛才清明帶過來要我交給你的。」那厚厚的一疊,分明就是各式各樣的文書。 他接過,心裡更覺得一陣淒苦,不由自主地想起遠方的玄真策馬而戰時的激烈。只可惜,他身上肩負著太多使命,根本就不能相隨。 他讓蘆兒燃起燈,靠在桌邊,看了起來。 「秦公子,您真的喜歡我家公子?」在邊上伺候的蘆兒突然這麼問。 他放下筆,為他的問題覺得困擾,「喜歡還有假的嗎?」 「當然不是。我是說,公子是個男兒,而你也是男兒呀。男子和男子在一起,豈不是很奇怪?」 秦軒卻笑了。 「我以為蘆兒是個豁達的人,卻不想也一樣拘泥於世俗。男子與男子就不能彼此喜歡嗎?我喜歡玄真的人品,仰慕他的才情,更欣賞他待人真誠的性子,彼此喜歡講究的是緣分,是彼此的相知,怎會因為身分或是性別而有所顧及呢。今天,他若是個女子,我會愛他,他若是個男子,我也一樣如此愛他如初。」 「為樣不奇怪嗎?你們是不能成親的呀!」蘆兒試探地問。 「喜歡也未必要成親呀。他是女子,我必娶他為妻。他如今是個男子,我將一生視他為我的伴侶。我想,玄真也是如此設想的吧!」 蘆兒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公子為何會如此看重秦公子了。不是他的驚世才學,不是他的清豔無雙,更不為他的大忠大義,只因為他們是如此相近的個性,一樣的灑脫,一樣的不在乎世俗眼光。同為男子算什麼,只要相愛就可以滿不在乎的。 公子沒有錯看他。 「秦公子,你心地那麼好,又那麼聰明,我相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蘆兒高興地說。他真想一下子就揭穿主子的身分,不過又怕她怪罪,只好忍著。但是,一想到未來,兩人相處的情景,他就情不自禁為他們感到高興起來。 兩人會好的,他們一定可以跨過彼此的心結的。 民德三十年。 那年的初秋,南安特別寒冷,魏寒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而那年就更加的差了。他常常有一種感覺,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對他而言,除了國家大事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秦軒了。 秦軒那年也有三十歲了。卻從沒有向他提過成親的事。魏寒覺得他沒有成親,恐怕是難以忘記那個當年嫁給書兒的表妹芙兒。只可惜,芙兒早在四年前病逝,就算沒有病逝,也是書兒的妻子,他與她自然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的。 這些年,魏寒也常常幫他留意一些朝中大臣家中是否有適婚的女兒,只可惜這孩子根本就不在意。除了朝廷的事,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讓他分心。 那一天,秦軒來到後殿,向魏寒彙報朝廷的近況。說完了之後,魏寒突然遞了一張黃卷給他瞧。 秦軒略帶懷疑地接過,不打開就問:「那是什麼?」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魏寒溫和地說。 他一看,才知道那是一紙婚書,對象是北印芯芑公主。 「這是北印國的求婚書呀,這是一件好事,如果兩國聯姻,自然有『利於兩國的永遠修好。我們南安有很多優秀的青年,我想一定不會讓芯芑公主失望的。」秦軒就事論事地說。 魏寒不滿意他的敷衍,沉聲道:「這個我也明白,我要你說的是,你覺得這個公主如何,是否可以當你的妻子?」 秦軒覺得頭痛。這些年他當然知道姨父一直在操心他的事情,他沒有告訴他自己和玄真的事情,不是擔心什麼,而是總覺得國家未定,談私情未免過早,沒想到今日…… 「陛下,公主很好,但是陛下還是為她另選合適的夫婿吧!」他婉言拒絕。 「這是為何?既然好,為何不能成為夫妻?實話告訴離兒吧,據北印的來使說,他們公主對你極有好感,有意相許,現在只求離兒可以點頭答應。」魏寒皺著眉頭說。 他莞爾一笑,「陛下就不要操心我了,當年我就說過,國家未定,我是絕對不會考慮個人問題的。」 「離兒說什麼傻話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常理·離兒就不要再諸多藉口了。還是離兒——」魏寒突然止口,心中起了疑竇,「難道離兒還在想著……想著芙兒?」 秦軒啞然,他知道姨父是誤會了。 「離兒,當年的事你也應該釋懷了,畢竟死者己去,來者可追,莫要如此耽誤了自己。」 他斂起笑容,正色道:「姨父,離兒當然不會如此。對於芙兒,離兒從來只有兄妹之情的。姨父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把自己心愛的人,帶到姨父跟前來的。」 「離兒心中可有了人選?」魏寒心喜地問。 他再次微笑,笑容中倒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反而添了一些羞澀。 看他這個模樣,魏寒也就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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