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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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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想要像當年一樣無所顧忌,欺瞞主上,已是不可能的了。 民德二十四年,秋,北印在邊境再次進犯南安。 葉玄真帶領五萬大軍進行抵抗,歷時兩年。再次大敗北印。她甚至帶著侍從蘆兒,直搗黃龍。北印的國君害怕南安的軍隊,只得暫時避難。一時間,葉玄真成了南安百姓心中的一個神話。 民德二十六年,秋,在北印的皇宮,秦軒以秦王之尊與北印簽下永不相爭的文書。 民德二十六年,冬,葉玄真被封為護國元帥,統領十萬大軍,至此和李家的軍力相當。而秦軒則再度加封,人稱「禦親秦王」。 北印雖平,但秦軒知道平安的時局並不會長久,因為他猜得出西邊的莫雲遲早會舉兵進犯。所以,在那年秋天他就和葉玄真開始下一步計劃的部署。當然,還有李家,他們也蠢蠢欲動。太子書的妻子魏芙在那年冬天因病過世,自此一直悶悶不樂,直到他遇見李塵寰養子的女兒——方情,一時間驚為天人。而後迷戀不已。一年後。娶她為妻,封為太子妃。 民德二十九年的春天,莫雲軍來勢洶洶,攻入南安西境。 戰火再一次被燃起。 葉玄真披掛上陣,點兵西行。 臨行前,秦軒和她相約在她的舊居清風館,飲酒餞別。 「淺離,你為何要叫淺離?這離字總是透著傷感,訴說著無盡的別離後的苦楚。」飲過酒後,葉玄真臉上泛著微微的紅暈,宛若窗外飄飛的桃花,「當年進入朝廷,本是為了保護你,要在你身邊陪著你,沒想到這七年來,我們卻是聚少離多,不常相守。」 秦軒看著她的眼光若有所思,「姨父說,人世間沒有完美的事情,最大的悲哀也不是常常別離,而是相聚卻不能心魂相系。若能以別離之苦·換來相聚時彼此的珍惜,一切也就值得。」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俏麗的容顏也亮了起來。「那麼我們呢?我們是否也能彼此相惜?」 他反手而握。「我以為,玄真早就懂得我的心。那一夜,你騎著戰馬飛來雲淄救我,我就已經明白,我們彼此相系,這一生恐怕都不願分離了。」 不錯,那一夜,因為他的受難,才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一夜,也因為他見到她如此模樣依然不嫌棄,而知道他的心意。可是,畢竟分離太多,她總害怕他會成為第二個軒亦。別離,並非好事呀! 半晌,葉玄真歎聲道:「不錯,原來是我苛求了。如今淺離平安無恙本就是我心中所想,我還有何抱怨的呢?」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身下臨著無數的桃花,「不過,雖是如此,我卻依舊不能——」 秦軒覺得她站在那裡像是要凝成了一座雕像。心裹不免痛心,若不是因為他,她的生活會更加自由,更加好些。想到這層,他也不禁站了起來。 「玄真,你可信我?」 她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反說:「我何時懷疑過你?」 「此刻也是?」他再問。 她舒開眉頭,莞爾一笑,答道:「信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果然,玄真果然還是那樣護他,此時此刻真希望就這樣隨著玄真一起走了,然後天涯海角自由自在,只可惜不行。他覺得心中發痛發酸,可偏偏還要強做笑顏。 「玄真,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們會永遠相守,再不分離。」這樣的承諾明明只是鏡花水月,可她卻笑得更加明朗。 「好,我等著這一天。扁扁一葉舟,江中獨垂釣,兩岸花紛飛。爛浸三月桃。 我記得你的心事,那也正是我的心事。」葉玄真接過蘆兒遞來的披風,佩上寶劍赤霜。「淺離。外頭風大,你才病癒。不宜吹風,今日你就不用送行了。我走了。」 見她大步一跨,秦軒問!「何時能回?」 「淺離放心,陛下把你託付給我,而你把衛國的重擔交給我,我絕對不會負你所托的。不出三年,我必然回轉。」 她大步流星,飛快地下樓,又飛快地策馬而去,如風一般。 秦軒喘著氣,靠在窗邊,輕輕喟歎,「但願我真能不負你。」 「秦公子,你怎麼不披件衣服?你這樣要是被我家公子知道,還不罵死我!」 蘆兒才上樓,一看見他這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就是不痛快。 「蘆兒?」他一看見是他,也是吃了——驚。「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隨著玄真出征了嗎?」 「本來是這樣的。」蘆兒不開心地把拿來的懷爐遞給他後才說:「可是我家公子怕你一個人在這裹不安全,一定要把我留下來。我好說歹說的,她就是不讓我跟著。」 「玄真他——」 蘆兒一口截斷他的話,「秦公子也不用過分擔心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本事通天,沒有人可以比得過她的。要是你真的覺得對不起她,就好好地保護自己,不要老是為了所謂的朝廷,而不顧自己的安危,這樣就算是為了我家公子了。」 秦軒無言以對,只剩下一番苦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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